傅司夜的眼神有些迷离，微微眯着，眼底全是情愫。
“江栀可以吻你吗？”傅司夜轻轻的托住江栀的后脑勺，鼻尖蹭了蹭江栀。
江栀的身体微微一颤，她想起了一些往事。
江栀想起了傅司夜第一次吻她，那是一个夏夜。
江栀下了晚自习参加了学校校庆的排练，很晚才回傅家。
空气湿湿黏黏的，吹的晚风也带着热气。
江栀的发丝被汗水打湿了一些贴在额前，蓝白相间的校服，格外青春。
她和往常一样经过花园，嘴里还哼着放学后彩排的舞蹈的伴奏。
那天她的心情很不错，考试成绩名列前茅，又被选入了校庆的舞蹈队。
唯一不开心的，是她从别的同学那里得知，傅司夜中午的时候和人约架去了，然后再也没有回过学校。
她很担心，但是也不敢多问。
她不想让傅司夜知道她喜欢他。
小姑娘蹦蹦跳跳的在石板路上走，突然余光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男孩也穿着校服，校服上还有斑斑点点的血迹。
他靠在廊亭的木椅子上抽烟。
一只腿伸直，一只腿蜷缩到胸口。
江栀想过去和他说话，但是她不敢。
她想安慰傅司夜，但是她想傅司夜也许根本就不会搭理她。
于是她决定假装没有看见，然后快速离开。
但是她假装得太拙劣了。
因为紧张，原本哼着调调的嘴停了下来，走路也不跳了，开始变得僵硬。
“过来。”不远处的廊亭里，她听见傅司夜给她说了这样两个字。
她原本假装没有听见继续往前走的，但是傅司夜又重复了一遍：“过来。”
江栀抬起头，踌躇的走了过去。
走到他面前的时候，强烈的烟味呛得江栀咳嗽了两声。
傅司夜掐灭了烟头，他抬头看着江栀，又瞥了一眼自己身旁的位置：“坐。”
江栀像听话的小狗一样，乖乖的坐下。
她根本不敢偏头看傅司夜，江栀就板板正正的坐在那里，双手紧紧的抓住自己的书包带子。
“转头。”傅司夜又在给她下命令。
但是这一次江栀没有照做。
“三少，你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吧．”
“我还有作业要回房间做。”
江栀随便找了个借口，她只想快点结束现在的处境。
紧接着，傅司夜的手捏住了她的脸，稍稍一用力，她的脸就被傅司夜转了过去。
那是江栀第一次那么近的和傅司夜对视。
傅司夜就那么看着她，夜色下，他的眸子深邃得像银河。
江栀感觉脸很烫，有些慌乱的低下头，躲开了傅司夜的视线。
傅司夜又把她的脸抬了起来。
“很怕我？”傅司夜问她。
江栀撒谎：“没没有。”
“那为什么不说话。”傅司夜追问。
江栀沉默了几秒，毫无逻辑的开口。
“你今天去和高三的人打架了吗？”江栀问得小心翼翼，她很害怕傅司夜不喜欢别人问这些。
“嗯。”没想到傅司夜格外平静的开口。
“别去打架了。”江栀又生硬的开口，“大家会担心你的。”
“嗯。”傅司夜继续应到。
“疼吗？”江栀下意识伸手想要去碰傅司夜嘴角的伤口。
“嗯。”傅司夜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他不说话，就一直嗯。
之前他没觉得，面前这个小姑娘还有点意思。
“你嘴角还有血。”江栀意识到不妥后连忙收回了手。
但是不等她反应过来，傅司夜就吻了下来。
潮湿闷热的夏夜里，少年的身上带着淡淡的烟草和洗衣液混合的味道。
傅司夜嘴角的血渗进了江栀的嘴里。
腥咸，刺喉。
江栀紧紧的闭着双眼，她没有反抗。
“什么味道。”傅司夜松开她，全程他的动作都很轻。
江栀没有回答，起身立马就跑开了。
那个夜里，她一直反反复复的在回味那个轻柔的吻。
被拉回现实，江栀像是被什么东西电击了一下，电流在身体里游走，贯穿全身。
江栀舔了舔红润的唇，唇瓣变得红润清透。
江栀闭上了眼，傅司夜吻了下去。
傅司夜的这个吻很轻，就和夏夜里的那个吻一样。
这个吻不长，温柔而细腻。
“江栀。”末了，傅司夜松开了江栀，声音有些沙哑的开口。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一切都好像变了。”
“你也变了，我也是。也许现在的这一切，都是假的。”
“但是．我想说，我不是以前的我了。”
江栀没有想过傅司夜会在这种时候突如其来的表白。
“我不会逼迫你去做你不喜欢的事情，我会好好对你，我会把我能给你的都给你。”
“江栀，最开始你让我带你回家，我怀疑过。我想要一个真实的答案。”
“但是现在，那些我都不想知道了。”
“我只想要你。”
“不管你因为什么回来，不管因为什么你又愿意接纳我了。”
“我只想过好现在的日子。”
“你能不能，不要再走了．”
傅司夜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很低，甚至带着一丝沙哑。
江栀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一定会离开傅司夜的，她很清楚。
她不想重蹈覆辙，她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但是她会离开，这是她确定的。
这辈子，她不想再依靠任何男人。
江栀没说话，她双手抱住傅司夜，安抚性的拍了拍他的后背。
她不会这么轻易就再相信了傅司夜。
就像夏日夜晚的那个吻一样。
傅司夜吻得那样深情，那样轻柔。
就像层层水雾弥漫在江栀的心口一样，湿润甜蜜。
但是后来，江栀从别人的嘴里听到了事情的原委。
那天傅司夜去打架，是为了谢欢欢。
后来他情绪不佳，是因为打完架他去找了谢欢欢。
他本来以为谢欢欢会感动，没有想到被谢欢欢数落了。
他委屈的看着谢欢欢，问谢欢欢可不可以吻她，但是被谢欢欢拒绝了。
然后谢欢欢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所以他才一气之下直接离开学校。
这也是那天他一直不在学校的原因。
然而他对江栀的那个吻。
仅仅是消遣，和证明自己的行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