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渊望着雪地里与他大眼瞪小眼的狗,当初刚将它们送来时,的确性情跳脱,难以掌控,但神女亲自养大的老黑到来之后,所有狗都变得乖巧顺从。
可见老黑能够管束它们。
楚妗安无奈地扶额:“你是不知道哈士奇的性子,它们活泼好动,难以驯服,真让它们看城门,说不定会和宋贼玩到一块儿去!”
祁渊微微皱眉,似乎仍不太相信:“当真如此?”
老黑适时凑过来,一脸高傲地望着楚妗安,那眼神仿佛在说“你这是瞧不起谁呢”。
楚妗安:……
她将手搭在老黑身上,把手机里祁渊的脸给老黑看了一眼,语重心长地说道:“老黑,你是咱们家的功臣!你有望成为编制狗!看好狗子们,记好他的脸,依旧听从他的命令。”
老黑眼神逐渐变得坚定,仿若那编制的制服已经穿在身上:“汪!”
楚妗安很是欣慰,拍拍它的狗头:“去吧!”
老黑过去后,楚妗安拿起手机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你尽量将老黑带在身边。”
祁渊点点头,郑重地保证:“祁渊定然不会让老黑出丝毫差错。”
楚妗安眼睛转了转,突然想起什么,嘴角高高扬起:“你等我一下!”
说完她拔腿就跑,朝着主宅奔去,不一会儿手里多了一个平板,还有三个充电宝。
她直接连接好Wi-Fi,将平板和充电宝扔过去,猛敲了一下颂钵。
祁渊见状,下意识垂眸看向颂钵,里头放着比手机大好几圈的黑色扁盒,看着和手机差不多,只是更大了些。
他将平板拿起,反复端详了一番。
充电宝他见过,神女曾给他充电宝,让他给手机充电,因而认得。
祁渊每次与楚妗安视频时,都会走得比较远。
沈翊礼和季风两人都伸长了脖子,想要偷听,可距离有些远,只听到什么狗子看城门,之后便见之前拉雪橇的狗子回来了。
这是又要走?
还能走到哪里去?
正疑惑呢,过了没一会儿,颂钵又响了,里头还出现一个和殿下手里一样的东西。
两人对视一眼,悄咪咪地走螃蟹步,一点点地往祁渊那边挪。
祁渊翻来覆去地看,试着按照手机的操作方法,按住开机键,黑暗的屏幕亮了。
楚妗安解释道:“这个是平板,和手机用法一样,用这个侦察更方便,手机和平板都连接上无人机。”
“无人机能飞很远,你可以尽情地去飞,这样就算他们来了,你也能有所防备!狗子……狗子还是用来传信比较好。”
万一士兵缺些什么,让狗跑不比人快多了?
让它们看大门,她还是觉得不靠谱。
祁渊闻言嘴角高高扬起,眼底的温柔瞬间涌现:“谢神女。”
害,没什么,反正你花钱买的。
祁渊紧握着手中的平板,眼底情绪剧烈翻涌,滚烫炙热的血液如汹涌波涛般涌向四肢。
神女的神器,既不耗费人力,也无需粮食供养,还能在天上勘查,就算宋贼发现,以他们如今的兵器也无法将无人机击落。
实乃战场上的一大秘密武器。
鬼鬼祟祟跑来偷听的两人,没想到无人机还能这么用,激动得一把掐住对方,两人都疼得怒目圆睁,面红耳赤,却不敢叫出声。
祁渊觉得此方法可行,在无人机上,还是神女更为了解,他当即打算下令,“季风!”
一道脆弱易碎又忍痛的声音从旁边不远处传来:“在,殿下!”
祁渊一扭头,就见两人脸通红,仔细看眼底还有些许泪花,眉头一皱:“怎么了?”
沈翊礼忍着腰上火辣辣的疼,强装出笑脸说道:“无事,我跟季将军闹着玩呢。”
季风:???
小公爷,您玩呢?末将都快被您玩死了。
季风感觉疼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拱手作揖:“殿下,何事?”
祁渊扫了两人一眼,沉声道:“留下一万士兵守好城门,田华负责看管,其余人收拾行李,随我进城。”
季风闻言面色严肃:“是!”
他领命前去吩咐。
楚妗安见吩咐好了,又让他跟老黑通个气,随后挂断电话。
沈翊礼收起嬉闹的笑容,见挂断电话,神女已经离开,便上前问道:“表哥,城中……”
祁渊眼底突然闪过一抹危险的光芒,嘴角缓缓勾起,柔和的气息变得凌厉:“无妨,他们若敢,便别怪孤不念旧情。”
沈翊礼见状抿起唇,眸中带着几分畏惧,跟在他身后朝着蒙古包走去。
他望着祁渊那宽厚有力的后背,其实他很想问一句,为何殿下不反?
曾经明明是有机会的不是吗?
只要他一声令下,北漓城十万精将士兵,定会肝脑涂地、万死不辞地跟随殿下。
狗皇帝忌惮他们沈家,对沈家培养出来的兵将尤为苛刻,士兵们早已心生不满,若不是北骑将军对皇帝忠心耿耿。
他们早踏平京城了!
太子殿下从小身为嫡长子,又为储君,身负重任,却不受皇帝重视,从小被扔在军营长大,美其名曰历练。
皇宫中其余皇子幼时锦衣玉食,太子殿下面临的却是时刻丢命的险境,和不长眼的刀剑,残忍的在他身上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沈翊礼想到这不禁摇头,到蒙古包门外,他收回思绪道:“表哥,所有粮食尽数带走吗?”
祁渊眉头微皱,推开门进去:“留下一半,其余带走。”
他顿了顿,“所有狗带走。”
季风刚回来就听到命令,声音洪亮地喊道:“是!末将这就去吩咐。”
季风扭头就走。
一条腿都迈出去的沈翊礼,毫无心理负担地收回腿,心安理得地跟着祁渊进入蒙古包。
既然季将军喜欢跑腿,那就让他去吧。
祁渊回到蒙古包,沈珠婠抱着小兔子瑟瑟发抖,眼眶红红的,显然刚哭过,脸颊的冻疮还没好,泪痕挂在脸上,模样楚楚可怜。
沈珠婠见两个哥哥回来,一双明亮的眸子再次蓄满泪水,声音奶奶的、糯糯的,带着些许颤抖:“太子哥哥,翊礼哥哥。”
她张着小手跑过来要抱抱。
祁渊手里的颂钵还没来得及放下,蹲下身,张开手准备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