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宋英又望向林文轩,“申府?是申状元府里吗?顺安县主又是谁?”
“对,就是申廷照申尚书府,顺安县主是他妻子。”
申状元是清水县的传奇,也是清化里十里八乡的传奇,当年他高中状元,得娶京城贵女,一朝扬眉吐气的事,人们至今都津津乐道。
“原来申状元当年娶的京城贵女是县主!”宋罗二人齐齐感慨。
旋即,罗雁行好奇道:“不过县主是什么样的贵女,我只知道公主是皇帝的女儿。”
“一般情况下,县主是郡王的女儿,不过也有特例受封。这位顺安县主是惠郡王之女,太祖高皇帝的五世孙。”
惠郡王二人不知道是谁,但太祖高皇帝她们知道,就是大乾朝的开国皇帝。
开国皇帝的嫡亲孙辈,这位顺安县主可是贵女中的贵女,是皇亲国戚!
申状元当年娶的竟然是皇亲国戚!
给县主熬药膳,也难怪工钱开得那么高,宋英再没有了疑虑,应承下来,“那我何时去申府?”
“申府那边自然是想越快越好,不过你按着自己的进度来,先把家里安排好,然后来找我就行。”
宋英现在的家没什么好安排的,把那些草药卖完就好了,想了想她便道:“那就明日吧,家里剩的草药也不多了,可以全带来卖。”
“行!我今晚给我姑婆说一声,让他们那边也安排一下。”
宋英兴奋地点头,十分庆幸自己上次没有买很多粮食,按捺住激动,等林文轩帮她们称了药,算好钱。
一离开医馆,她就抓着罗雁行,“走走走!今天必须去庆祝!”
罗雁行还是很迟疑,“你真不告诉你奶奶他们呀,离开家去做短工可是大事,万一有事的话,告诉他们还能有个照应。”
“不告诉。”宋英很是坚定,“要是他们不让我去,那我岂不是要错过学医的机会!”
“学、学医?”罗雁行眨了眨眼睛,“林大哥刚才没说要教你学医吧?”
罗雁行开始细细回想,将从她们进门到离开,这期间林文轩说的所有话都回想了个遍,确实没有提过。
难道自己刚才走神了?
宋英乐呵呵道:“他不是说了么,我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问他姑婆。”
“啊?这就是你说的学医的机会?”罗雁行目瞪口呆,能这么理解吗?
林文轩的意思,难道不是熬药膳的时候,有不懂的地方询问他姑婆,她怎么就能从熬药膳一下想到学医上去的?
“对啊,药膳药膳,当然得有药理的部分。”宋英眉飞色舞,“当大夫可比采药赚得钱多,还不用那么辛苦。
等我学会了医术,你们以后生了病就不用忍着了,我来给你们看病!”
“呸呸呸!我们才不会生病呢,你赶紧呸两声,不能说不吉利的话。”
宋英呸了两声,连声道:“对对对,我们会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这个小插曲之后,罗雁行再次表示了担忧:“可是万一有危险怎么办?
大户人家水深得很,我有个远方亲戚说,他们村有个女孩去做短工,才去了半月人就没了。”
这样的事情宋英也没少听说,心里有一些不安,却仍是道:“申府应该没关系吧,申状元是咱们清化里的人,与我们也算是同乡。
而且,这是林大哥介绍的,又是在他姑婆手下做事,应该没什么问题。”
“林大哥很好,不代表他姑婆也很好,我们不认识他姑婆。”
“可是我真的不放弃这个机会。”宋英握了握拳,“就赌一把,只要他姑婆不是特别坏的人就没关系,人好不好相处不是很重要。”
见她这也坚持,罗雁行就不再多说,“那你有空就回村看看,遇到危险的话,就想办法去通知我们。”
“好,我奶奶那里这段时间你先帮我搪塞一下,等过段时间,我在申府稳定了,再让他们知道。”
罗雁行应下,见前面有家饭馆人还挺多,就道:“就这家吧,这么多人,味道肯定不错!”
进入饭馆,叫来跑堂的小二,点了两荤一素,宋英还很大方地表示,这顿她请。
罗雁行眉开眼笑,也不跟她气,二人一边等菜一边欢快地聊着。
聊着聊着,宋英道:“我感觉好像忘了点什么事情。”
“诶,我也觉得忘了点啥。”
二人对视一会儿,齐齐惊呼:“没给小香问退烧药!”
宋英又懊恼又自责,趁着还没上菜,赶紧跑回医馆,询问过后,又请马大夫开了副药。
吃完从饭馆出来,宋英放弃了原计划的买床单和背篓,背篓是暂时用不上,床单则是她不想最近与李氏他们有来往。
回到家,宋英将之前晒好的草药全部装好,至于昨日采的那些还没完全晒好,她就拜托了罗雁行,请她后面帮忙带去医馆卖。
翌日一大早,天空如洗,刚露白,宋英就背着草药离开了杏花村。
医馆内,林文轩早早就等着了,见她到来,迅速称好她带来的草药,结清货款后,与马大夫说了一声,就带着她去申府。
许是林文轩来过多次,申府的门子显然是认识他的,打了声招呼,就让他带着宋英进去了。
完全不像宋英她们之前,去书院和提学道衙门时那样麻烦。
穿过一条条庑廊,最终进入邻近厨房不远处的一座小院子。
院内的杏树下,坐着一位发髻高挽,淡紫衣衫的中年女子。
“姑婆。”林文轩嬉笑着上前,“看我给你带什么了,张记的云片糕!”
她就是林文轩的姑婆!!!
宋英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林文轩的姑婆不该是位老太太吗?过年时听着声音也很沙哑啊,怎么会是一位中年美妇人!
只见眼前的妇人,肌肤雪白,眼角额头虽有细纹,却不减绰约风姿,宁静明亮的眼眸中,沉淀着岁月沧桑的痕迹。
怎么看,也就三四十岁的样子!
“你小子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平日里也不见你这么上心。”
妇人嗔怪一句,声音与过年时宋英听到的一样沙哑,与她的外貌年纪完全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