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女帝离开,跪在地上的宁承平缓缓抬起脑袋,脸上毫无血丝。
直接瘫倒在地上。
一众文官立马跑过去搀扶,却是被他用力甩开。
此时的他万念俱灰,整个人的力气就像是被抽干一般。
原本想要借着和乾国比诗这一事来坐实裴清耽误国事,罪大恶极的事情。
可不想裴清居然来了这么一出。
不仅说自己儿子侮辱圣上,还意图谋反,直接一个帽子给自己压得死死的。
现如今自己儿子还被锦衣卫羁押。
他还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知道自己儿子还在昏迷之中,又无人可以对峙。
完全就是裴清说什么是什么。
最后比诗,又连张茂德都输给了裴清,直接被革职。
现在的裴清简直就是踩着自己儿子得势。
要是这件事情处理不好,真如他所说的一般,是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侮辱了圣上。
那么他宁家,危以!
文官一脉因为宁承平没有离开,还都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武将这边则是全都面露喜色跟着余乐阳和裴清往外走去。
余乐阳看着裴清,千言万语都抵不过一个欣慰的目光。
“少将军,您今天可真是让属下开眼了,那些自诩文人的文官,今天居然被您一个人压得抬不起头来,实在是太解气了。”
之前帮裴清说话的那名脸上有疤的粗犷大汉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此时却是兴奋无比。
“是啊,太他娘的解气了,以前在朝堂上,天天被他们压着一头,都快憋屈死了,今日看他们吃瘪的样子,别提多爽了!”
又一名武将哈哈大笑。
他们这些从战场厮杀下来的武将说话便是如此,不拘小节、豪爽,但是也容易得罪人。
他们最看不惯那些养尊处优的文官,可偏偏又说不过他们。
像今天一样解气,还是头一次。
“哈哈,各位叔叔伯伯过奖了。”
裴清脸上带着笑意。
虽然因为许时薇的骚操作,心里有些郁闷,但是更多的还是高兴。
毕竟宁承平一众人今天可是给自己一个很好的机会。
至少目前在和乾国比诗之前,自己是不会被许时薇问责了,也不会退婚。
毕竟这次的赌注可是三座城池,孰轻孰重,许时薇应该也是知道的。
这也就是说,至少在和乾国比诗之前,自己的小命还是安全的。
这确实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何况今天还让这些武将对自己刮目相看。
别看这些人在朝堂上被文官压了一头。
可说起地位,可丝毫不比他们差,毕竟手中都是有兵权的,哪一个在外不是一方枭雄?
不说像对待自己父亲一样全力支持,只要有余乐阳这一个掌管兵部的右丞相站在自己一边。
就不用担心许时薇会对自己动手。
毕竟自己护国大将军之子的身份,就足以让所有人掂量掂量,哪怕是她许时薇这个当今的女帝也不例外!
“少将军还是谦虚了,以前只是听闻少将军的丑闻,却不曾见过真人,现在看来,传闻确实不能信,以后要是谁在老子面前说少将军是废物,老子直接把他脑袋给拧下来!”
又是一名大汉凶巴巴地说道。
“哈哈,我也是!”
“俺也一样!”
不少以前没有见过裴清的武将也纷纷加入进来。
只有几个熟悉裴清的人脸上一片茫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毕竟他们可以说是从小看着裴清长大的,今天的事对他们来说,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到现在都感觉像是做梦一样。
包括余乐阳也有这种感觉。
只能默默地看着裴清,似乎要把他看穿一样。
只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少将军,今日无事,我知道京城内有一处酒楼热闹,那美酒也是烈得很,我们去试试?”
一名武将一脸崇拜地看着裴清,热情的邀请道。
就在这时,十几个锦衣卫朝着裴清走了过来。
一众武将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昨天晚上裴清在青楼被抓的事情,自然也不知道许时薇派锦衣卫‘保护’裴清。
看到十几个锦衣卫朝着他们这边走来,全都是不明所以。
还以为是刚刚在朝堂上谁的言论冒犯了陛下,陛下现在派锦衣卫来‘请’人了。
不过毕竟都是经历过战场厮杀的狠人。
虽然知道这锦衣卫是女帝的直属亲卫。
不仅仅负责皇帝的安危,也替皇帝处理一些‘脏活儿’。
很多时候甚至可以说,锦衣卫的意思便是当今皇帝的意思。
但是一群人脸上却只是出现了狐疑,并没有人害怕。
“你们来干什么?”
作为右丞相的余乐阳语气不卑不亢,看着眼前一众佩刀锦衣卫。
不等锦衣卫解释,裴清就朝着余乐阳拱了拱手:“叔父,这些人是来找我的。”
在这个长辈面前,裴清再没有之前在朝堂上的嚣张,脸上带着恭敬之色。
纯纯一个谦虚有礼的晚辈。
余乐阳听了裴清的这句叔父,神色一滞,随即带上的微笑。
何曾几时,裴清还是小不点的时候,不管是在什么地方见到自己,他都会追在自己身后,甜甜地喊上一句叔父。
只是自从护国大将军死后,裴清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整日整日和那群狐朋狗友泡在酒馆、赌场。
好几次自己想要开口劝劝,都被裴清想方设法躲开了。
至此,他也就慢慢对裴清失去了希望。
自那时起,再也没有见过裴清,只是不断从别人口中听到裴清的‘光辉事迹’。
这恍若隔世的一幕,让余乐阳好似又看到了幼时虽调皮但又古灵精怪的裴清,眼角都不由湿润了。
好在他很快就反应过来,现在不是缅怀过去的时候。
十几个锦衣卫还虎视眈眈地站在裴清面前。
他不由有些焦急,对裴清的称呼都改变了不少:“清儿,你说他们是来找你的,这是为什么?”
裴清心中有些温暖。
自昨天晚上穿越过来之后,还是第一次从这个世界的人身上感受到这种真切的关心。
他微微一笑:“叔父,他们是昨天晚上的事情之后,陛下怕我被人报复,所以特意派来保护我的。”
裴清说了个善意的谎言,毕竟逛青楼这件事可不能让他们知道。
否则以自己女帝未婚夫的身份,余乐阳他们非把自己给杀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