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被裴清的话给震惊的无以复加,全都呆立当场,甚至已经忘了此刻被裴擒踩在脚下用刀架着脖颈的人是丞相之子。
好在宁涛本人被脖颈传来的剧痛刺激的清醒了些,大声喊道:“裴清,本公子乃当朝丞相之子,你要是敢伤了我,就不怕陛下杀了你!”
“呵,本将军贵为当今女帝未婚夫婿,将来我和女帝的儿子乃是太子,庆国储君,到时本将军将是一国之父,你宁家只不过就是我儿圈养的一条狗罢了!别说是伤了你这个垃圾,就算是杀了你又如何!”
裴清语气孤傲,神色嚣张,踩在宁涛脑袋上的脚力又重了几分。
“你!你!裴清,你简直大逆不道,居然敢说出这样的话!”宁涛额头青筋暴起,双手握拳,虽然气得浑身发抖,可又不敢有过多的动作。
“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还是说你宁家不服?想要夺了我儿这江山!?”
裴清冷笑一声,直接一顶大帽子扣在了宁家头上。
这话一出,所有人均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只恨自己父母给自己生了一对耳朵。
“裴清,你大胆!”宁涛冷汗直流,还想辩解,就见裴清快速移开架在他脖颈上的大刀。
他心中大喜,还以为是自己的话让裴清害怕了,还想继续吓唬几句,就看见裴清手中大刀猛的举起往他身上劈了下来。
“不可!”
被裴清的言论吓呆在原地的霁月终于是回过神来,看见裴清的动作,大喊一声就要制止,可根本来不及。
“噗呲!”
所有人只听见一声利器划破皮肉的声音传来,宁涛的手臂已经和身体分离,鲜血溅了众人一脸。
“啊,我的手!”
宁涛下意识的用仅剩的手臂捂住伤口,惨叫不已。
这一幕无疑是让所有人都惊诧无比。
霁月也再次愣在了原地。
京城皆传护国大将军之子裴清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空有少将军的名声,却是胆小如鼠,窝囊至极,就连就酒楼小厮都敢对他恶语相向,可他不仅不会发火,还会套谄媚。
可今天,他不但当众揭国耻、自封未来国父,更是直接断了丞相之子宁涛一只手臂,这莫不是真的疯了?
就连和他有过不少次接触的霁月也犹如见鬼了一样,目光复杂的看向裴清,已然忘了自己刚刚还想拿下裴清。
“宁涛,你给本将军记住,见本将军如同见陛下,对本将军不敬如同对陛下不敬,对陛下不敬,如同叛国!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裴清手持滴血利剑,鲜血不住往地上低落:“滚起来给本将军跪好,再敢不敬,直接取了你首级!灭了你九族!”
宁涛面色痛苦,可在见识了裴清的手段之后,再不敢放肆,挣扎着爬了起来,目光死死的盯着裴清,似乎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跪。
只是片刻,他便不甘的低下头,满脸屈辱的跪了下去。
“呵呵,我看你还是不服啊。”
裴清冷笑一声,突的声音加大,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把断手捡起来,本将军让你把断手捡起来!”
静,死一般的静!
青楼内只剩下裴清的话语还在回荡。
“是!”
宁涛咬着牙,想自己堂堂丞相之子,还是当今年轻一代最有才气的年轻人,今天却在裴清这个纨绔手中吃了这么大的亏,实在是心有不甘。
可现在的裴清一改常态,整个人疯魔了一般,他也只能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捡起了地上的断臂。
“呼~”
看见宁涛把断手捡起来,满脸屈辱的模样。
裴涛长出了一口气,心里从未有过这么爽快。
他目光凌厉,扫向四周的锦衣卫,所有人纷纷移开目光,不敢看他,只剩下霁月还在倔强的盯着他。
“来人,去给本将军拿一双鞋来!”
此刻的裴清脸色倨傲,似乎真的是一位久经沙场,杀人无数的将军一般。
反正多半是活不了了,要不是刚穿越过来杀人过不了心理这关,这会儿跪在地上的宁涛早身首异处了。
话毕,无人敢动,直到裴清抬刀指向一名老鸨,老鸨这才颤颤巍巍站起身来往之前裴清所在的房间而去。
不多时,裴清在众目睽睽之下让老鸨给他穿好鞋子,这才看向霁月:“霁统领,带我去见陛下!”
霁月脸色难看的点了点头,她本来就是要带着裴清去见陛下的。
只是发生了这样的变故,让她一时间有些慌了神。
现在裴清没有再搞幺蛾子,让她长长的松了口气。
“带少将军走。”
霁月看向两个最近的手下吩咐道。
两个锦衣卫对视一眼,平时除了在皇帝面前到哪都能让人闻声色变得他们也是满脸恐惧。
为难的看向裴清。
好在裴清并没有让他们难做。
手臂一松“哐啷”一声,手中的大刀落在地上,发出脆响,手臂一挥,冷哼一声率先往青楼外走去。
只听青楼内霁月冷厉的声音再次响起:“所有人都带走!”
顿时间,青楼内一片哀嚎声、求饶声响起,只是等待他们的可想而知。
青楼外,一群持刀锦衣卫将围观群众拦在外面,有人想看看发生了什么,却是被寒光闪闪的利刃吓破了胆。
率先出了青楼之后,裴清身影一跃,直接骑上一匹锦衣卫骑来的战马之上。
牵马的锦衣卫本能的想要阻拦,但想到裴清的身份,顿时就闭上了嘴巴。
只是目光依旧警惕的看着裴清,手上的缰绳握的死死的,生怕裴清直接跑了。
“都愣着干什么?上马!”
霁月紧随其后,见一众手下都看着裴清没有动作,直接大吼了一声。
所有人这才齐齐跨上战马,带着裴清往大庆皇宫而去。
只是没有人发现,在一个阴暗的角落内,一名面无表情的男子渐渐隐没在黑暗之中·····
京城。
一处豪华的府邸之内。
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坐在主位上,底下跪着一个男子:“公子,如您所想,那裴清已经被锦衣卫带走,不过我远远的看到,今日的裴清似乎有些不同,就连一众锦衣卫看向他的目光都有些畏惧。”
“噢?这裴清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居然会让锦衣卫面露惧色,实在是有意思,有意思。”
年轻人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男子,指了指桌子上的一杯早就准备好的茶水:“行了,喝了它吧。”
“是,是······”
听见年轻人的话,男子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但最终还是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拿起桌上的茶水,脸上带着一丝悲戚,又带着一丝决绝。
最后仰头送进了口中。
“公子,属下告退。”
喝下茶水之后,男子把茶杯放回桌上,朝着脸色阴冷的年轻人作揖。
年轻人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只是轻轻挥了挥衣袖。
男子转身就要出门,只是还没等到门口,就倒在了地上,嘴角一丝殷红的血液缓缓流出。
“裴清,这次本公子看你死不死,只要你这绊脚石没了,许时薇早晚是本公子的,庆国,也是本公子的。”
年轻人阴冷的脸上全是得意之色,喃喃自语。
随后,他加大了声音:
“来人,拖下去埋了。”
······
前往皇宫的路上,裴清不由思考起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之前,刚刚穿越就遇到陷害,他一时气愤抱着必死的心不但砍了左丞相之子一条手臂,还用自己的身份吓住了宁涛甚至是霁月统领的一众锦衣卫。
可现在冷静下来之后,裴清又觉得好不容易撞大运穿越过来,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就算死,也得把陷害自己的人弄死了才行!
不过现在的情况对自己很是不利。
他明明知道是被陷害的,可偏偏没有任何证据。
女帝许时薇和这些人可不一样,一方面是如今大庆女帝,一方面又是自己的未婚妻。
自己吓唬别人的两个身份在她面前,不是保命的东西,反而是催命符!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非常可能把自己给砍了。
想到这里,裴清又是一阵无力。
他妈的,不管了,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想着,他抬头开始观赏起了沿途的风景。
不时还点点头,根本没有犯下大错之后的紧张。
“少将军,你还有心情看风景?”
一直看裴清不顺眼的霁月看着裴清这副样子,一时间也来了气,不由开口嘲讽。
要是以前,听到霁月这个女帝身边红人的嘲讽,裴清最多只会尴尬的赔笑。
可今天裴清却是一改常态,撇了霁月一眼:“霁月统领,我只不过是被人陷害,这你应该比我还清楚,要不然,你怎么可能会那么巧合在青楼抓到我?”
说着,脸色突然一变,一股无形的威压从他身上迸发而出:“霁统领,以后和我说话,请注意自己的身份!”
骑在马背上的霁月神情一滞,顿时脸色也难看了起来。
以前的裴清在自己面前,犹如一个普通的平民百姓,一向对自己气无比,只是今天,怎么会字字珠玑,犹如一把开刃的利剑一般?
自己作为女帝的贴身侍卫,同时也是闺中密友,实在看不惯裴清今天的所作所为这才语气讥讽了几分。
可裴清却是分毫不变,就像变了个人一样,难道,他真的是被冤枉的?
想想自己得知裴清在青楼的经过,确实有些不寻常。
想到这里,霁月冷哼了一声,把目光从裴清身上转移开来。
不管是不是冤枉,这件事都必须由女帝亲自决断,这不是她能够左右的。
半个时辰之后,裴清在一众锦衣卫的‘押送’之下,终于是到了庆国皇宫之内。
心情也是越发紧张起来。
“站住!”
就在霁月要带着裴清进入女帝寝宫之内的时候,一声尖锐的声音喝住了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