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魏光辉也是一拍大腿,“我就跟你说过别去,去了讨不得好,你非得去讨人家嫌。”

    孙秀红瞪着魏光辉:“是周知桐和魏赫泽讨嫌。最讨嫌就是周知桐,你们是不知道,她得了一万七千块的奖金,竟然全部都不要,都捐给了别人。”

    “什么?”魏明一听这话站起身,“周知桐得了一万七千块的奖金?”

    文丽也被吓到了,忙问:“妈,周知桐怎么得了一万七千块的奖金?”

    孙秀红:“金南市发生了矿难,她在矿难的地方救了四十个人出来。军区和金南市政府,还有矿产公司,都给了她奖金,加起来足足一万七千块,她竟然全部不要。”

    文丽也要哭了:“周知桐是不是傻了?”

    魏明拉着她妈仔细问:“一万七千块,她已经给别人了吗?给谁了?”

    孙秀红:“给矿难上遇难的家属,还有伤残的人。上午表彰会,下午钱就送过去了。我说她真的是蠢,怎么能这么蠢?”

    魏明捶了下自己胸口:“一万七千块,我们这辈子都赚不到。她就这样拱手让人了。”

    魏光辉:“她又不是头一回把钱给别人。年前她高考得省状元,不就有几千块奖金,愣是一分钱都不给我们。”

    文丽骂道:“周知桐真不是个人,对我们魏家,一丁点贡献都没有。”

    魏明眼圈红了,他指着文丽骂:“当初如果你对知桐好一点,知桐会对我们魏家没有贡献吗?说起来都是你的错。”

    文丽一听就不爽快了:“你怎么说话的?是我一个人对周知桐不好吗?”

    她指着孙秀红,“是妈先对周知桐不好的。”

    魏明气道:“都是你和妈,是你们才让我们失去这一大笔钱的。”

    文丽气不过,一拳朝魏明捶去。

    魏明本就不甘心痛失巨款,再加上一直看文丽不顺眼,就还手打了过去。

    这下可好,夫妻俩干上架,魏光辉怎么扯都扯不开,最后自己还被儿媳妇给挠了一爪子。

    魏明是男人,手劲大,打到后面动了真格,一拳下去把文丽的下巴都给打歪了。

    文丽趴在地上,呜咽哭着,想骂人也骂不出来。

    还是邻居跑了来,又叫来黄柄旺。

    黄柄旺看向孙秀红。

    刚才有人在魏家门外听到了里边的说话声。

    原来那乞丐是孙秀红。

    “孙婶子,你怎么成个乞丐回来的啊?”

    一说这事,孙秀红也哭了起来:“唉哟喂!我这趟去金南市可太冤了,什么都没要着不说,在火车上小偷把我的两个袋子给偷了。”

    魏光辉问:“你袋子里都有些啥啊?”

    孙秀红抹着眼泪水:

    “有几块钱,三张粮票,衣服,还有我的一条金项链。”

    文丽听到这里,“啊”地一声,晕倒在地。

    一位婶子跑上前:

    “文丽你这是怎么了?”

    文丽又醒转了过来,她抚着被打歪的下巴,口齿不清地哭道:

    “金项链没了,金项链没了啊!”

    魏明没好气道:“金项链又不是你的,你嚎什么嚎?”

    文丽只是哭,也不敢说,她就想着等孙秀红哪天死了,那条金项链就该归她了。

    现在好了,金项链没了。

    这边孙秀红还在哭诉:

    “我没有钱,也没有介绍信,没得饭吃,也没法子坐车,只能拿个破碗,拄个树杈,讨了三天的饭才走回村里。”

    这是她活了几十年,最为困苦的三天,比起十几年前的饥荒还要困苦。

    魏光辉又问:“那你顿顿能讨到东西吃吗?”

    孙秀红哭着摇头:

    “第一天在城里还好点,讨不到吃的,可以去垃圾堆里找点。后面一路走到荒山,第一天晚上在坟山上睡的,吓得我半死。第二天饿着肚子走了一整天的山路,到一个村子里讨了半张饼吃。大家看到我就赶,我都被打了好几回。到今天,我愣是什么都没吃着,不然,你说我怎么会要吃猪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