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会教你。”
颜初倾知道理化不会那么早学到,起码要等到初中。
“好,我会认真学习,把所有作文都看一遍,还有古诗词。”
颜小弟斗志昂扬,翻着姐姐给自己写的作文素材。
不光要看,也得看懂,对他写作能力会有所帮助。
“不愧是我儿子,跟着你姐好好学!”颜建国竖起大拇指,准备晚上多喝杯酒,快乐加倍。
“得了吧,学习固然重要,劳逸结合哈。”
程香菊笑着,扫完地去墙边放扫帚,瞥见趴在窗户上的人。
“啧,某些人就是低不下头,活受罪哟。”
被内涵到的颜卫国:“……”
魏义霞一边切菜,一边分心看向院里,真练成了闭眼都能切菜。
一家人在一起,不论贫苦,都是幸福的。
也许颜卫国自己都未曾发现,他跟颜初倾吵了一架,反而分出心思去想别的,没有完全颓废。
队里公鸡一早打鸣,唤醒了沉睡一夜的生物。
张大页在门前转悠了半天,头快摸秃噜皮了。
“嘎嘭——哗啦——”
院门从里打开,魏义霞泼出的水正好溅他裤腿上。
“哎哟,大队长你咋站这呢?”
“没事没事。”张大页忙摆手,随意甩两下脚,不介意的说:“我找初倾说点事,她起来没?”
魏义霞估算着时间,道:“刚起,我进去喊喊她。”
“好好,你跟她说一声,我在这等会。”
魏义霞本来就有点不好意思,回屋都是跑着去喊的。
不出一分钟,颜初倾便从里面出来,“张叔。”
张大页应了一声:“你昨天说的事,我这会心里有谱,来跟你商量一下,看怎么个弄法。”
“行,我们边跑边聊。”
啊?
跑啥?
张大页还没想明白,只见她匀速小跑起来,且没越过自己,腰间还绑着一个65水壶。
得!他这老胳膊老腿的还真追不上年轻人。
“我是这么想的,就让刘正去跟你学,正好他对这块有一点经验,耕田这方面就更不用说了。”
刘正也就是刘叔,早些年见过世面,父辈更是有帮助土八路的经历,为人这方面更不必担心,让他学最合适。
“可以。”
听她答应,张大页便继续说道:“而且他在队里养牛,到时耕田机会取代牛犁田,他难免会忧虑。”
这么多年就养牛犁田,这要突然说牛被淘汰了。
那他能去做什么?
他表面上肯定支持,心里终究会有点难过。
“好。”
颜初倾想起什么,小跑变为缓步行走。
“麻烦张叔跑一趟,吃完早饭后,我们在小麦田那里汇合。”
“成,我现在就去通知他。”
“嗯。”事定下后,她开始加快步伐。
张大页看着她跑远的背影,感叹着看了圈身体。
果然年轻,跑起路来都不带喘气的。
他不服老不行啊。
刘正住在村西边,剩下的四头牛养在院门边上。
用木头围起来的牛棚,上面搭了挡雨木板,铺着晒干的草垛子,牛棚里处理的干净,地上也铺着干草。
家里目前住着六口人,两个女儿嫁出去,现在是儿子儿媳当家作主,还有一对龙凤胎孙辈。
张大页赶在早饭前敲门,来开门的是刘正儿媳。
“大队长,有啥事进来边吃边说。”杜淑兰是正好在做饭,见屋外是张大页后,热情的招呼。
“不不不,我来找刘正说点事就走。”
杜淑兰见他不肯,便笑道:“那大队长你进屋坐着,我给你倒杯水。”
“诶。”
张大页刚坐下,刘正就听见动静先出来了。
他衣服还没穿严实,就连忙先问:“大队长,你找我有啥事?”
“不着急,你先穿上衣服,咱哥俩坐下聊。”
刘正只比他小几个月,私底下关系也还不错。
“没事,你说。”刘正边穿衣服边坐下。
这么会功夫,屋里的人也都出来了,一一跟他打招呼。
“大队长。”
张大页点点头,等刘正坐下后才说起耕田机的事。
“所以啊,耕田机用的好,以后就用不着辛苦牛了。”
刘家人听他说完耕田机的用途,一个个都很兴奋。
“那感情好啊,以后就用机器,牛也能歇着!”
刘正的儿子刘强很是激动,他也是看父亲成日里担忧,现在有这么好的事,自然是开心。
“是好事,好事。”
刘正却有些强颜欢笑,手不自主点上旱烟。
“吧哒吧哒”得抽起来。
杜淑兰见状推了下身边人,刘强看过去,“爸,你咋了,不开心?”
如此直言快语,被他妈姜金兰瞪了一眼,随后坐过去。
“你这是咋了,牛不用下地干活你还不开心了?”
刘正嘴里抽着旱烟,心里不舒服,面上却不显:“这是好事,我有啥不开心的。”
张大页没忍住哈哈大笑:“行了,我还不知道你?不就怕牛没活干,你就没活干了,我还没说完呢。”
被戳穿心思的刘正,倒也不尴尬,反倒是放下旱烟追问。
“啥意思?”
张大页也不好再逗他,直接说出了自己跟颜初倾的打算。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跟初倾丫头学?”刘强还有点紧张。
“是啊,而且队里有啥事都得用牛车,所以你怕啥?”
刘正傻楞楞的坐着,总觉得这事不靠谱,像他还没睡醒。
姜金兰看他这副傻样,一板栗敲过去。
“你还傻乎乎的干什么,赶紧捯饬捯饬,去找初倾丫头啊!”天大的好事轮着他,咋还痴呆了。
刘正摸头上被打的地方,痛!所以是真的!
他激动地又笑又哭,好似才回过神来。
“好好好!我这就去!”跑到一半,他又突然停下。
“我不是怕牛没活,我是怕自己闲着,我巴不得那几头牛,天天躺着呢。”
解释完,他才急冲冲的拉着张大页就要出门。
张大页赶紧扯他回来:“你别急啊,吃完饭再去,你现在去人初倾也没吃饭呢。”
“哦哦哦,对对对,是我太心急了。”
刘正年近六十了,还拍拍自个脑门,笑得见牙不见眼。
旁边刘家人:……
他们是跟着高兴犯傻,还是跟着高兴犯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