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四化的保证让一家人都很高兴,大半夜的简直干劲儿十足。
吕老幺还教导儿子:“不管干啥活儿,咱们都得往扎实了干。”
“好比这个土砖,那必须敲得细细碎碎的,然后再回填回去,填回去之后还得给他压瓷实了,这样他们就是想再挖开,那也是费劲儿的!”
“如果不敲碎压瓷实,那要把地基给清理出来简直轻松得很。”
吕家的几个儿子:“对!爹说得对!”
“听爹的!”
“爹干活儿可是咱们村儿出了名的好把式,论干活儿细致,谁能比得过爹!”
吕家的几个儿子把吕老幺夸得飘飘然。
吕四化道:“爹啊,咱们这么砸碎了挺费功夫的,不如挖土填吧!”
“咱们把这儿挖得到处都是坑,回头他们重新开工,不但要重新挖地基,还要重新填坑!”
“搞不好这一墨迹能磨迹到秋收,等秋收完了大家伙儿还得再歇歇……反正要叫她住不成新房子!”
吕老幺一听有道理啊,于是挖坑的挖坑,敲土砖的敲土砖。
毕竟坑要挖,土砖也是要毁掉的!
蒋田丰带着人埋伏在不远处,看着吕家几爷子干得热火朝天。
“队长,他们搞破坏,咱们啥时候出手?”有队员按捺不住了,便问。
蒋田丰盯着那边儿看:“再等等,等他们累得跑不动了再抓,免得到时候漏掉一两个人!”
真没想到,林知青的宅基地竟然还真的有人来搞破坏!
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的,是萧岚萧知青让他们来干坏事儿的!
“可让他们这么挖下去,这活儿还真会像他们说的那样,会耽误好多天工夫的!我们已经答应人家林知青,五天内给修好,眼瞅着都要修好了,这帮王八犊子就来捣乱!”
要知道修房子的人手是蒋田丰组织的,今晚来埋伏的几个人,都在给林念和刘勇男修房子。
眼瞧着自己的劳动成果被摧毁,大家心里真的是气。
好气啊!
说实话,林知青给了钱,他们赚工分。
房子就必须给人家修好。
如果中途被破坏,林知青只是晚点儿时间入住,可是他们废的工算谁的啊?
简直了!
这他娘的哪儿是在坑林知青,明明是在坑他们!
“对啊,队长,咱们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啊?”
“现在阻止还来得及的!”
蒋田丰想起了傅秋石的话,傅秋石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要把事情搞大,现在就去阻止,吕家的龟孙很容易脱罪。
反正他们才起了个头,说几求饶的话,道个歉,包向党就能和稀泥把这件事给糊弄过去。
“不会让你们吃亏的!”
“等我们抓到人以后,就问林知青和刘知青的意见,他们如果愿意,这些人就可以押送所里,她们如果心善,那么咱们也可以要求这几个瘪犊子玩意儿赔偿咱们工分。”
几个埋伏的队员一听,还是觉得挺有道理的,于是便不再多说什么了。
“萧知青简直……我都不知道该咋说她,只能说她那个粪坑没白掉,简直太坏了!”
“可不是咋的,林知青和刘知青是真的好啊!咱们还是头一次干活儿又挣大队的工分,主家还管饭的!”
“可惜这年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谁说不是呢,几个民兵队员心里都挺为林念打抱不平的。
吕家几爷子还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被人盯着,干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没一会儿就脱了上身的衣裳,裤腿儿也挽起来了。
那汗水哟,不要钱似的往外冒。
想着萧岚承诺的好处,想着将来萧家会给他们安排的工作,他们就浑身是是劲儿!
美滋滋!
傅秋石在另外一个地方盯着宅基地,瞧着差不多了,他就悄悄离开,快速摸到村里。
用树枝敲响了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一个烂瓷盆,‘哐哐哐’地敲!
“不好了!”
“牛棚的牛被偷了!”
“快起来抓偷牛贼啊!”
他跑着喊了一圈儿,就是被吵醒的林念都没听出来是傅秋石的声音。
林念迷迷糊糊地从炕上爬起来,而傅秋石此时已经翻墙进了林家,回到了他住的房间。
再出门。
便和林念一样头发凌乱,睡眼惺忪。
“快快快,牛被偷了!”
“快去牛棚!”
外头传来一阵儿嘈杂的声音,社员们有些举着火把,有些还在扣衣服扣子,都朝着牛棚的方向飞奔而去。
林家人也都起来了,打开门也要出去。
曲大娘留三颗蛋和林大勇在家守门:“家里必须留人,防备着有贼浑水摸鱼!”
她一声令下,三颗蛋和林大勇就是有再浓的好奇心,也止住了脚步。
是喔。
要守好家门哟。
林姐姐那么多东西,可不能丢了。
“发生了什么事儿,回来我告诉你们!”林念出门的时候朝着三颗蛋眨了眨眼睛。
三个蛋立刻收到,也疯狂地跟林念眨眼睛。
曲大娘简直没眼看这几个现眼的。
林念手里有电筒,傅秋石也有。
傅秋石和林家的男人们走一起,林念就举着电筒挽着曲大娘跟着小跑着去。
吕家。
吕大嫂见此阵仗整个人都不好了。
牛……
牛不见了?
大家都往牛棚跑,老吕家的几爷子都在牛棚那边儿,要是他们没来得及躲开,会不会被当成偷牛贼啊?
吕大嫂的腿脚发软,扶着门框的她软绵绵地往下滑。
“阿奶……阿奶你咋的了?”
吕家几个小孩儿听到动静儿从屋里出来,撒丫子就往外跑,要跟着去凑热闹。
唯有一个孙女儿发现了吕大嫂,还没跑出去就折返回来搀扶她。
“走……”
“咱们也去看看!”
吕大嫂抖索着唇,努力稳住自己,让孙女儿搀扶着自己踉踉跄跄地跟了去。
大门儿都忘记锁了。
还别说,等村子里的人都跑去了牛棚,还真有那么几个鬼鬼祟祟的影子冒出来捡漏。
吕大嫂家就这么被人摸了进来,她藏着粮食的地方被人砸了锁头,把粮食全部搬走了。
那人搬完粮食,又折返回来摸进屋砸开炕柜的锁头,把吕大嫂藏的钱票,从萧岚那里顺走的麦乳精等东西给摸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