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鬼魂都登记完毕,纪言一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很快就有个老头兴高采烈的从屏幕里钻了出来。
因为脑袋太大,还是硬把脑袋给压扁了,才从巴掌大的屏幕里钻出来,被屏幕勒得四四方方的脑袋吓了众人一大跳,朱英俊差点又晕过去。
老头倒是一点都没有吓到人的自觉,目光兴奋的在电梯井附近转了一圈,看见一大群跟自己一样半透明的鬼魂,激动的直拍大腿:
“太好了!姓盛的那个户前两天还嫌弃我们几个老头老太太打字太慢了,发帖子的速度没有网友快呢。你说我们一群老头老太太,有点老花眼不是很正常的吗?那边还总挑我们的毛病……这下好了,这么多年轻鬼,打字速度肯定能提升一大截,他们就没有理由再挑毛病了!”
远在盛家老宅里,绞尽脑汁才想出这么一个理由,不想再见鬼的盛屹突然感觉背后一凉,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种不太妙的感觉。
现场的鬼魂们看见老头鬼出示的营业执照和住宿照片,对这家公司最后的一点疑虑也彻底烟消云散,高高兴兴的跟着老头鬼去看员工宿舍了。
直到他们彻底消失,朱英俊才战战兢兢的出声询问:“现在事情是解决了吗?我以后不会再被索命了吧……”
韩敏才终于从刚刚的画面中回过神来,抹了把脸,强迫自己不去想起方才那诡异的场面,解释道:“这样做治标不治本,目前只是把已经被请替吸引过来的鬼魂收……呃,收服,但问题的根源还是在那张请替上,只要你附近有鬼魂想要找替身,总是还会重新盯上你的。”
“那、那怎么办!”朱英俊吓得整个人都不好了,“难道要我去寺庙把那张钱找回来撕掉?”
“没用的。请替已经生效,就算你把那张钱拿回来也已经无济于事。”江行逸顿了顿,“何况损坏人民币是违法的。”
听到前半句还非常害怕的朱英俊:“……”
现在是违法的事情么?现在是他的小命都要保不住了哇!
朱英俊简直要哭瞎,万分后悔自己当时怎么就没有直接开口拒绝,而是迷迷糊糊的收下了那张钱。不过他怎么想,都觉得这件事情里该死的另有其人。
——那群该死的营销号,没事瞎编什么故事啊!这下真要害死他了!
韩敏才见状安慰道:“倒也不必过度忧心,还是有办法可以解决的。”
朱英俊立刻抬头,目光灼灼的看过来:“真的吗?是什么办法?钱不是问题!”
韩敏才看了眼纪言一,发觉后者正在手机上敲敲打打,并没有插手的迹象,低落的情绪终于稍稍缓和了一些,重新找回了专业人士的自信。
千鹤观作为京城小有名气的道观,自然不是浪得虚名。请替这种情况对于其他人来说或许是无解的难题,可是在他们道观确实有过解决的先例的。
不过朱英俊遇到的这个请替实在奇怪,明明看起来是无差别攻击的普通请替,却能造成危及性命的严重后果,处理起来估计也没有那么简单。
他抚了抚山羊胡,看着朱英俊祈求的眼神,到底还是点了点头:“办法是有,不过你得做好心理准备,这种法事做起来还是挺麻烦的,而且耗时长久,若是中间有任何一个步骤出了差错,就不一定成功。”
朱英俊毕竟是个生意人,听到这里已经有点犯嘀咕了:“这么麻烦?那会影响我回公司上班吗?”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上班?
韩敏才无语片刻,颔首:“那是必然的。”
他如此这般地解释了一番,表示大概需要朱英俊先到他们道观住上三五个月,沐浴斋戒、潜心修行,避免跟任何人接触,等到请替与外界断绝了联系,法力下降之后,他们再做法威逼,才有那么两三成的胜算。
朱英俊听到前面的步骤这么繁琐,就已经头大如牛了,最后听到成功率还只有两三成,顿时就打起了退堂鼓。
“那什么……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闭关好几个月,他公司还要不要开了?
房贷车贷老婆孩子,哪个不是要花钱的?公司要是倒了,他们一家子喝西北风去,那就不是死不死的问题了,恐怕得生不如死了吧!
朱英俊犹豫片刻,最后还是将希冀的目光看向了纪言一。
这一趟下来,大部分事情都是纪言一解决的,在他的心中,这个年纪只有自己一半的女孩实力早已深不可测,说不定能有比韩敏才的提议更有效率的方法呢?
纪言一刚刚给香火店打了一点钱,让他们多烧一点手机给公司新加入的员工们,抬起头来就对上了朱英俊恳求的目光,不由得愣了愣。
“什么事?”
朱英俊又如此这般地说明了自己的需求。
韩敏才看纪言一表情茫然,明显是第一次接触这种业务的样子,忍不住想要开口提醒对方,这种请替的凶险程度,一个不好可能会连累施术者的。
结果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纪言一端详了朱英俊两眼,高深莫测的问他:“你是想根治呢,还是只想解决问题?”
朱英俊愣了愣:“有、有什么区别么?”
“只想解决问题的话,简单。”纪言一抽出一沓名片,在朱英俊面前晃了晃,“这里每一张都能保你一条命,快用完了再来找我续就行了。补办会员卡一张还是二百,看在你补得多的面子上,给你打九九折。”
朱英俊看着那叠会员卡,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那根治是……”
“一口价十……五十万。”
考虑到先前定价都明显太低,不太符合会员们的预期,纪言一开口的瞬间就改变了主意。
这明显的改口让众人都沉默了。
穿着道士服的人群小小的骚动了一下,五十万,他们师父作法一次都才收十万。
小道观原来这么赚钱的么?
韩敏才无言的看着纪言一,和一旁神色淡淡仿佛觉得本该如此的江行逸,第一次对自己的择业方向陷入了深深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