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自秦末以来,诸子百家盛行,诗书传家演变出众多世家大族。

    如中山裴家,就是中山郡望,甚至在整个定州,都算顶尖之列。

    不过在北汉却只能算一流。

    而北汉的顶尖门阀只有四家,洛州崔家,并州王家,秦州薛家,安州杜家。

    而这位崔大家,便是出身丰州崔家的嫡女,少年时便才气出众。

    当初丰州大雪,崔家长辈叫来年轻一代,让他们以诗词写景。

    众人言辞都平平无奇,唯独崔祖娥一句“未若柳絮因风起”被崔家家主夸张。

    后面整个丰州都知道了崔祖娥的才华,将其称为“咏絮之才”!

    而在女子之中,崔祖娥也声名大噪,毫无疑问,风头比楚幼仪还高。

    此间众人,很多人都听说过崔祖娥的名头,只有寥寥几人才见过真人。

    此时无不面露崇拜,上前问好。

    “见过各位姐妹。”崔祖娥盈盈一礼。

    “此番家父前来定州督考,我仰慕定州风土人物,也过来看看!”

    “没想到刚来这诗会,就能听闻这如此经典之诗词,不知是哪位姐妹写的?”

    “是幼仪的夫君!”一个才女笑道。

    “我就说嘛,幼仪是我们中山第一才女,怎么可能嫁给凡夫俗子?”

    “哦?”崔祖娥顺着众人的目光望向楚幼仪,“幼仪妹妹之名,我也如雷贯耳。”

    “只可惜一直没有见到真人,没想到妹妹的夫君,也是如此才华横溢。”

    “姐姐过奖了。”楚幼仪连忙气回答道,两人寒暄几句,又说回了诗词。

    崔祖娥一番夸奖,搞得马兰花下不来台,冷哼一声,“不过是一时灵感迸发罢了。”

    “是吗?”宋南烛这会儿却不服气了,沈无名是她闺蜜的夫妻。

    她闺蜜可以欺负,她也可以欺负,但是轮不到马兰花这玩意儿来欺负。

    “这里还有一首,我觉得比刚才那首还写的好,你们看看。”

    宋南烛又从楚幼仪的袖子里面摸出来一张稿纸,楚幼仪对自己的闺蜜也是无话可说了。

    稿纸刚拿出来,崔祖娥就走上前,“能不能让我看看?”

    “你看呗。”宋南烛递给她,眼中也有些期待。

    刚才那首她觉得很一般的诗词,都能够迎来崔祖娥的这般夸奖。

    那这首矫揉造作的秋怨诗,肯定更胜一筹。

    “这字……”

    崔祖娥心头暗叹一声,怎么会有人诗写的这么好,但是字写的这么差呀?

    不过好在能够辨认,她缓缓念出了这首诗。

    “自叹多情是足愁,况当风月满庭秋。”

    “洞房偏与更声近,夜夜灯前欲白头。”

    一众才女听到,都忍不住连连点头。

    我言秋日胜春朝的豪迈,她们未必能够理解,也未必能够感同身受。

    可这首写出小女儿心中无限愁绪的诗词,却是正中她们的下怀。

    一个个都面带惆怅,仿佛已经带入了做诗人的那种愁绪。

    “我真的很难想象,这是幼仪的夫君写的,任谁都会觉得是个愁绪满怀的小女儿。”

    有人已经代入了。

    “我研究了十年的秋怨诗,今日才知道,满屋诗稿都成废纸。”

    有才女低声感慨。

    “听闻此诗,此后我再也不写秋怨了……”

    专写秋怨诗,甚至在这方面还要超过楚幼仪一头的大才女,悠然一声长叹。

    将手中毛笔折断!

    “我不配……”

    ……

    “不是,我就看个书怎么修为还增长了?怎么回事?”

    沈无名正在书店继续刷着天山女侠传,突然觉得一股力量凭空诞生。

    他体内的儒家法力,居然像嗑了药一样猛然增长,眨眼间就强了三成。

    “怎么回事?”沈无名心生疑惑,但随即丹田又是一阵躁动。

    紧接着,墨家法力也像滚雪球一样暴涨起来,眨眼间,竟然已经突破第六境!

    “什么鬼?”

    沈无名很不理解,他感觉这个世界的修行体系非常奇怪。

    莫名其妙的增长。

    根本不像他前世看玄幻小说那样,需要各种苦修,各种打熬。

    没有什么废寝忘食的修炼,也没有什么悟道,就是莫名其妙增长。

    墨家修行是这样,儒家也是这样……沈无名很无语。

    你的诗词得到了传颂,以及数十位儒家修士的肯定,你的修为增长了

    你的粉尘爆炸原理、浮力验金之术、牡蛎建桥之术、水泥制造之术,同时在朝廷邸报发表,得到万人传颂,你的修为增长了

    系统这才姗姗来迟给了个提示,沈无名若有所思,想到了昨天抄的两首诗,还有墨家集会上的众多原理……

    诗词应该是自家娘子拿出去给人了。

    至于阿基米德原理这些,沈无名倒是没有管过,应该是……墨家的人发的?

    他之前就听曹茱萸说过要将这些东西发到朝廷邸报上面,没想到动作这么快。

    是她吗?

    沈无名不知道,但是修为增长,总归不是什么坏事,丝毫不影响继续刷天山女侠传。

    “我说老头,你找半天了,找到了吗?”沈无名想到了什么,朝着书店后方吼了一句。

    癞子头老者的声音响起,“别急别急,快找到了。”

    “快点。”

    沈无名双脚翘在书桌上,看老头儿还没出来,干脆跑到对面的渝州小面。

    他发现这家味道是真不错,中午吃的这个,晚上也不打算换。

    “两碗牛肉面,还是切个猪耳朵,切个牛腱子。”沈无名将一小锭银子拍在桌上。

    据说封建王朝是不能杀牛的,也不知道北汉官方怎么想的,居然也不禁止。

    沈无名对此倒是感到极为舒适,毕竟他又不是曹少璘,还是挺喜欢吃牛肉的。

    “公子,把银子收回去吧。”长得像屠夫的面馆老板苦笑道。

    “你每次过来吃面给的钱,都够我给你做一个月了,我都不好意思了。”

    “这有啥呀,我出钱,你做面,只要面好吃,这就划算,对不对?”

    沈无名指了指书店,“还是老位置,等下给我端过来。”

    “好嘞。”

    癞子头老者从书店后方走出来的时候,满身都是灰,手上还拿着一本灰扑扑的书。

    “只剩下这本《长信君阴阳秘录》了,你就是加钱,我也找不到别的了。”

    癞子头老者把书丢到沈无名的面前,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摊了摊手。

    目光落在面前的渝州小面上,闪过一抹感慨,“呵呵,这面可真贵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