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校场内一片寂静,姜岁岁皱紧眉头,沈心是女儿身,定不可能纳妾。
问题应该出在戚大人的那封信上。
祁霁漆黑的眸子紧紧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的一丝丝表情。
沈心纳妾,她很失望?
想到两人昨晚的亲密举动,祁霁额头青筋直冒,她对他,到底是真心喜欢还是做戏?
若是真心喜欢,又为何这么在意沈心纳不纳妾?
戚柔笑得格外开心,她起身盈盈行了一礼。
“柔儿见过爹爹,你怎么来了?”
戚大人充满杀气的目光在秦守望身边顿了顿:“我要再不来,你就要被人欺负死了,不是说了来伺候大将军吗,怎么把自己搞得这般狼狈?”
秦守望只觉得脖子冰凉一片,他终于后知后觉。
他与戚柔那般之后,不管戚柔是不是愿意,为了她的名节,他必死无疑。
他当即反口道:“大将军,都是这个女人勾引我的,大将军,冤枉啊!”
戚柔冷冷一笑,樱桃小嘴里吐出的话冰凉无比。
“本小姐勾引你,你也不瞧瞧自己什么德行,爹爹,此人对我下药,蓄意勾引,杀了他!”
戚大人挥挥手,身后的府兵立时就有一个人出来,弯弓搭箭!
姜岁岁瞳孔微缩,好家伙,戚大人这是要当着沈心的面,直接灭口!
秦守望心生绝望,手脚俱被绑住,仍旧连滚带爬地往后逃。
“戚大人饶命,小人不敢了,下次再也不敢了,姓祁的,你倒是说话啊,我要是死了,你祁家通敌卖国的罪可没人能帮你洗清……”
一箭直接射穿他的心脏!
祁霁剑眉紧拧,怒道:“戚大人,这是冰州军营,不是衙门,大将军还在,轮不到你动用私刑!”
戚大人微微一笑:“本官之女被此人羞辱、践踏,本官不过是替小女报仇而已,哪来的动用私刑,祁校尉可不要乱说。”
“你!”
“祁校尉,”戚大人厉喝一声,“本官念在你是大将军的校尉,才对你多多忍让,可论职位,你在本官之下,谁允许你对着本官如此态度?”
“还有,管好你的夫人,”他把目光对准了姜岁岁,“小女如今已是大将军的贵妾,她一个做人奴婢的,最要紧的,是伺候好主子,而不是搬弄是非,挑拨离间。”
“至于无关紧要的旁人嘛……”
戚大人的视线又落在了罗兰身上,看到秦守望的下场,罗兰后背生出丝丝凉意来。
姜岁岁适时地挡在罗兰面前,隔绝了戚大人的目光。
“大人言之有理,不过说奴婢搬弄是非,那也要有是非搬弄才行,戚小姐日后既为大将军的贵妾,奴婢自会尽心尽力的伺候,绝不假手旁人。”
潜台词则是,有事直接找她,别扯上罗兰。
戚大人眸色下沉,他当初以为不过是个奴婢,小瞧了她,没想到这女子竟有这般胆子,还敢与他们做对。
既然她硬则,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好,姜姑娘这话,本官记住了,若是本官之女有任何闪失,本官第一个就来找你!”
“那戚大人过虑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戚小姐安分些,奴婢当然不会针对她!”
两人你来我往,谁也不让谁。
沈心喝道:“行了,此事到此为止,戚大人,戚小姐,本将说话算数,定会好好对你,只是军中人数众多,本将营房又多是将士出入……”
戚柔忙道:“没关系,大将军,我可以继续住在家属院的。”
沈心无奈:“行吧,既如此,便都……”
“大将军,”戚大人向他行了一礼,“虽说只是纳妾,但于小女而言,却是第一次嫁人,还望大将军昭告冰州,给小女一个名分。”
这是要大摆宴席的节奏?
姜岁岁颇为同情地看着沈心,摊上这么一个人,她都能想到她以后的日子有多可怜了。
她盯着沈心,祁霁便盯着她,目光里全是不满和嫉妒。
他的目光太过炙热,姜岁岁终于注意到了,冲他“嘿嘿”一笑。
仿佛在说,乖,别捣乱。
那一笑,仿佛笑到了祁霁心里,他眸子闪了闪,努力做出严肃的模样。
“戚大人,本将做事,还轮得到你来教吗?”
沈心忍无可忍,“你女儿与秦守望众目睽睽之下苟且,整个冰州军营都知道,为保她名节,你杀了秦守望,无可厚非。”
“本将纳她为贵妾,自认做得已经仁至义尽,你再这般相逼,这妾,本将不纳便是!”
姜岁岁现在很好奇,沈心的那封信里说了什么,为什么她就妥协了?
戚大人和戚柔互望一眼,两人当即见好就收。
“是下官逾矩了,大将军莫要见怪,昭告冰州可以不用,但摆一桌酒席总是要的,大将军,还请你体谅下官爱女之心。”
沈心杏眸泛着冷意,还未来得及说话。
莫启明蓦然开口:“摆酒席乃是应当,戚大人爱女之心,咱们大将军自是可以体谅,戚大人,以后便是一家人了,不用这么气。”
有人给了台阶,戚大人当然得下。
“莫校尉说得是,大将军,以后便是一家人了,刚刚下官倚老卖老,你就不要跟下官计较了。”
沈心顺势笑了笑:“戚大人哪里的话,难得你来一趟,请。”
“大将军先请。”
沈心领着戚大人往营房而去,莫启明和祁霁作陪。
戚柔趾高气昂地经过姜岁岁身边,如花似玉的脸上笑得格外开怀。
“这做奴婢就要有奴婢的样,以后见了本小姐,便要恭恭敬敬地行礼,懂吗?”
姜岁岁微微一笑:“是,不过时间还长,谁笑到最后还未说定呢。”
戚柔冷哼一声,跟随在戚大人身后便走了。
罗兰满是担心地拉着她:“岁岁,怎么办?”
姜岁岁其实心里也没底,但是面上还是装做云淡风轻。
“没事,天塌下来还有我扛着,不会牵连到你和小婉。”
戚柔的目的是什么,那封信是从上京寄来的吗,背后究竟是谁在主导这一切?
姜岁岁知道,她已经被牵扯进去,想要全身而退,很难。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是那样的人吗,只是戚小姐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