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兰极为仗义地喊道：“还有我！”
莫启明放在她腰上的手蓦地收紧，紧得罗兰忍不住皱眉。
她不明所以地看向莫启明，后者桃花眼里盛满了笑意，只是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那笑意里，还隐藏着些许不满。
这种眼神，罗兰太熟悉了。
每每床第之欢时，她稍有不从，那双桃花眼便会露出这种神情，看似什么都没说，实际已经开始生气。
仿佛为了验证她的猜想，莫启明的手指，隔着衣物或轻或重地抚摸她的腰际。
光天白日的，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罗兰微微低下头，生怕有人瞧见她微红的脸。
戚柔看着她们两人轻蔑一笑，继续对着曲小婉道：“这位姐姐，我只问你，有没有说过这句话？”
“这话我的确是有说过……”
“说过又咋了，”叶荣把曲小婉往后一拉，浓眉紧拧，“说过的话俺吐回去给你就是了，亏你还是县令千金，逮着俺媳妇欺负，俺媳妇这么老实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是你们的对手！”
“这位想必就是叶校尉吧？”戚柔深呼吸一口气，柔柔地行了一礼，“你夫人刚刚话里话外，可是瞧不上你，说不过是个当兵的，哪天死在战场上都不知道，啧啧，你这般护着她，她可是半点都没念你的好。”
又来了，又来了！
姜岁岁无语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戚柔真是走到哪，都一股绿茶味！
曲小婉忙不迭地辩解：“没有，我没有说过这种话……”
戚柔急忙捂住嘴：“可是我和我的丫鬟都听到了，难不成是其中有什么误会，这位姐姐，那你可得好好跟叶校尉解释解释。”
“需要解释啥，俺媳妇俺相信她！”叶荣大着嗓门嚷嚷，“倒是戚小姐，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管得这么宽，你家住海边吗！”
“扑哧”一声，姜岁岁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罗兰也跟着弯唇笑了。
戚柔的脸由青转白，又由白转青，她指着叶荣，气得几乎要说不话来。
“你……你怎能这般无礼？”
她自降身份到这满是臭味的军营，伺候沈心已经够委屈了，这些上不了台面的士兵居然还敢嘲笑她，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
姜岁岁还以为男人都喜欢绿茶，没想到叶荣根本不吃这套。
“俺哪里无礼了，不是你先管俺和俺媳妇的事吗，再说俺媳妇都已经向你赔罪了，你一个县令小姐，这么斤斤计较干嘛？”
说完，他也不看戚柔的反应，径直对着沈心道：“大将军，俺媳妇怀了孕，外头天寒地冻的，俺先带她回家去了。”
沈心点点头，目光落在曲小婉的肚子：“好。”
曲小婉被叶荣一步三回头地带走了，姜岁岁冲她摆摆手。
“没事，别担心，你先回去。”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戚柔咬了下贝齿，随后五指成爪，在自己手背上狠狠地抓了一道。
“大将军，可是她们打我是事实，还请大将军给我做主。”
她边说边将自己手腕上的袖子掀起，露出里头白皙细腻的肌肤。
上面赫然有五道鲜血淋漓的痕迹，看着就让人触目惊心。
这个力度，铁定会留下疤痕。
莫启明看了眼姜岁岁，轻斥道：“这女子之间打架，下手还真重，啧啧。”
戚柔使了个眼色给趴在地上半死不活的水仙，后者当即爬到她身边，嚎啕大哭起来。
“小姐，小姐，咱们还是回戚府吧，你受了这么大的罪，都没有人给你做主，可怜你从小就没了娘，老爷又娶了新妇，如今不过是想跟随在大将军身边伺候，连这一点小小的心愿都不肯满足，小姐，小姐！”
“水仙，别说了，”戚柔演得比她还真，“这都是我的命，女子的命啊！”
“小姐……”
姜岁岁被两人这一唱一和的哭声弄得烦躁不已，她刚要怒吼两声时。
突然听到一声厉喝：“够了，戚小姐！”
是沈心，她瞪着戚柔，显然也是极为无语。
“你执意留在军营，本将也同意了，可今日的事，你口口声声喊冤，偏偏拿不出凭证，你让本将如何为你做主，此事到此为止，你的伤让军医给你瞧瞧！”
“大将军，可是……”
“本将再说一遍，戚小姐，”沈心骤然打断她，“这里是军营，若再生些事端，你只管回你的戚府去！”
这话一出，戚柔便是有再多的招数都没办法使出来了。
她吞了吞口水，柔柔地行了一礼，无限委屈地道：“是，大将军。”
沈心又把目光投向姜岁岁和罗兰：“你们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语气说不上严厉，可是对比戚柔，明显温和多了。
显然戚柔也感觉到了其中的变化，她在原地行着礼，一言不发，指甲深深地掐进了肉里。
姜岁岁回道：“多谢大将军关心，无碍。”
沈心点点头，再次吩咐道：“左右军营无事，今日三位校尉就在家好好陪一下夫人吧。”
“是，大将军。”
“多谢大将军。”
待沈心走后，水仙这才扶起自家小姐，低声道：“小姐，我们也回去吧。”
戚柔冷冷地看了一眼姜岁岁和罗兰，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寒意。
姜岁岁懒得理她，刚要问罗兰如何时，莫启明已经揽着她的腰，先行一步离开。
没有热闹看了，众人一哄而散，很快就只剩下姜岁岁和祁霁。
“你看什么？”
祁霁眼睛里含着笑，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一番：“岁岁，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他知道她会医术，会做饭，没想到连打架她都会，而且还打赢了。
姜岁岁谦虚一笑：“祁校尉过奖了，今日不过是我运气好罢了。”
“哪里，我是真的很佩服。”
姜岁岁听出祁霁的阴阳怪气，冷哼一声道：“行了，装什么装，想笑就笑呗，反正也没别人了。”
话音刚落，祁霁就捂着肚子大笑特笑起来。
“哈哈哈……”
姜岁岁闭了闭眼，笑吧笑吧，笑个够，最好笑死你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