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岁岁道:“小婉你要是怕赔,可以少投一点,当然,这样年底分红的时候你也要少一点。”

    亲兄弟都明算账,姜岁岁是怕以后为了钱伤了姐妹间的情分,所以觉得有些话还是提前说比较好。

    曲小婉仍旧犹豫不决。

    罗兰还想再劝她,姜岁岁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强迫她。

    “做生意是大事,谨慎一点也好,不然这样,小婉你可以先跟叶校尉商量商量,如果他同意,那就投,如果不同意,也可以像现在这样,维持不变。”

    “姜姐姐,你说得对,毕竟我一个妇人家,有些事不好做主,还是问了我家夫君再说。”

    罗兰也不是第一天就认识她,自然了解她的性子,只得应道:“你呀你,一口一个夫君,还真把他当个宝。”

    曲小婉抱着手臂摇晃:“罗姐姐你也是我的宝。”

    三人说话间,马车已然进了城,集市上各种叫卖声传来。

    “卖包子啰,热乎乎的肉包子啰,快来买呀。”

    冰州的肉包与上京的不同,皮薄馅大,姜岁岁上次吃了五个,到现在还记得那味。

    她当即就要下车再去买一些时,曲小婉突然眉头一皱,捂着胸口颇为难受。

    “恶……”

    罗兰忙给她拍背:“小婉,你怎么了,哪不舒服?”

    曲小婉干呕了半天,什么也没呕出来。

    “我没事,罗姐姐,大概是好久没坐马车,有点头晕吧。”

    罗兰看了眼她的脸色,是有些苍白,顿时对姜岁岁道:“岁岁,你精通医术,给她瞧瞧。”

    “好。”

    姜岁岁应道,当即就要拉过曲小婉的手腕给她把脉。

    谁知后者却道:“真没事,罗姐姐,姜姐姐,也许休息一会就好了。”

    “那不行,有病治病。”

    姜岁岁不由分说地拉过她的手腕,手指触摸片刻,顿时一愣。

    应指圆滑,如盘走珠,尺脉候肾,这是滑脉?

    她随即问道:“小婉,你这个月的癸水来了吗?”

    曲小婉闻言,害羞地低下头:“还,还没。”

    姜岁岁叹息一声:“你应该是怀孕了,小婉。”

    冰州寒冷,又是在军营那种地方,此时怀孕,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罗兰手心一紧:“岁岁,会不会是你瞧错了,怎么可能这么快,小婉才成亲多久?”

    “也许吧,反正已经进了城,不如我们就近找个医馆给小婉瞧瞧。”

    “好好。”

    曲小婉也很紧张,对于这个孩子,她应当是高兴的,可是又怕叶荣心里有隔阂,毕竟她曾经的身份……

    向远是冰州本地人,听说三人要去医馆,当即就直接带她们去了。

    给曲小婉一把脉,那老大夫把胡子一捋。

    “姑娘,你有身孕了,已有一月,不过胎象有些不稳,老夫给你开几副安胎药。”

    此话一出,曲小婉又是高兴又是想哭。

    罗兰则脸色一片惨白,她纠结半天,也把自己的手腕伸了出去。

    “大夫,请再瞧瞧我的。”

    老大夫给她一把,摇了摇头:“姑娘,你无孕。”

    罗兰松了口气:“多谢大夫,能不能给我开几副避子汤?”

    老大夫写药方的手倏地一顿:“姑娘,避子汤寒凉,极其伤身,你确定要吗?”

    罗兰刚要点头,姜岁岁直接拒绝,从怀里掏出银两置于案上。

    “大夫,她不要,只要开几副安胎药就行,喏,这是药钱。”

    也怪她,忙来忙去的,把罗兰要的避子汤都给忘了。

    罗兰道:“岁岁,你这是干什么,那避子汤我有用……”

    姜岁岁想也不想地打断她的话:“我给你制更好的药,相信我,罗兰,这避子汤一旦喝多,伤了身子,你以后再想做母亲可就没那容易了。”

    “我、我……”

    罗兰纠结万分,哪个女人不曾想做母亲,可是她万一真的有了,莫启明会同意要吗,就算他同意,那远在上京的莫家呢?

    见她纠结,姜岁岁索性抓着她的手,将她拉到了医馆外。

    曲小婉也跟着一并出来了,满脸不解。

    “罗姐姐,你为何要喝避子汤,你不知道咱们从前在大户人家做婢女时,有个姨娘就是被主母灌了几副避子汤,好好的身子全给毁了,别说受孕,连体质都差了很多,没几年就去了。”

    罗兰看着她的肚子:“小婉,你不知道,唉,算了,你既有了,好生养着就是。”

    一个营妓生下来的孩子,也不知道叶荣会如何待他?

    姜岁岁知道她在想什么,拍拍她的肩膀。

    “这事也怪我,之前忙来忙去,忘了给你配药,你只管放心,我配的药,保证安全又不伤身。”

    “好吧。”她既这么说,罗兰也没再坚持要避子汤。

    三人拿了安胎药,又回到马车上,曲小婉有孕,自然不能跟着她们受冻。

    于是姜岁岁留了向远照顾她,自己则和罗兰去了集市。

    这集市她们上次来过一次,吃喝拉撒全都有卖的,可惜就一个字,贵。

    姜岁岁找了块空地,和罗兰把旧布放在地上一铺,然后再摆上洗面奶、蛇油冻疮膏、黄芪膏,这个小摊子就算摆起来了。

    天气寒冷,她把双手互插在袖子里,扯着嗓门吆喝。

    “来来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效果极好的蛇油冻疮膏啊,抹在手上脚上,不出半月就能让各位痊愈!”

    她喊了好几声,观望得人多,买得人一个都没有。

    姜岁岁也没多想,时间还早,有些大户人家的婢女还没出来。

    罗兰帮她布置好摊子,就拿着绣品去成衣阁了。

    姜岁岁等了又等,终于等到将近午时,有两个梳着双丫发髻,穿着同色衣裙的姑娘走过来。

    她连忙上前,赔着笑脸道:“小月姑娘,小星姑娘,还记得我不,上次你们买回去的黄芪膏好用吗?”

    两个姑娘将她打量一番,好半会才想起来:“哦,是你,半月前卖过黄芪膏的妇人。”

    “对对。”姜岁岁忙不迭地点头,将两人引至摊位上,“两位觉得好用吗,要是喜欢,我这还有。”

    “用着嘛,还不错,”那个叫小月的丫鬟道,“不过你这东西太粗糙了,给我们姐妹用用还行,咱们府上的夫人小姐们可是瞧不上的。”

    辛辛苦苦做出来的东西被贬,姜岁岁也不恼。

    “没事,能给两位姑娘用上,那就是我毕生修来的福气,至于这粗糙,两位是指包装吧,我这小本生意刚开始做,等我赚了些银子,一定给换包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