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腹痛还不是一般的腹痛,是大姨妈来时的腹痛。
沈心是武将,毅力较常人不同,一痛便是几日,她怀疑,问题出在子宫上。
这些姜岁岁在第一次见时就注意到了,只是碍于两人不熟,所以一直未提罢了。
沈心一怔:“你、你如何知道?”
姜岁岁一笑:“大将军,我说过我会医术,而且都是女子,自然一眼便能看出来,大将军可抽个时间,我仔细为你检查一番,再对症下药,定然能让你痊愈。”
沈心想也不想地摆手拒绝:“再说吧,本将现在还有事,你为我包扎一下即可。”
姜岁岁点点头,左右时日还长,信任不是一天两天产生的。
军营里的骚动很快引起其余将士的注意,冰州地处边境,跟赤狄的仗打了没有一万次也有一千次了,刚开始稍微乱了一下阵脚,很快就集中兵力往祁霁那个方向冲过去。
有了人手,祁霁手中的麻醉针更是一射一个准,他刚要乘胜追击,活捉赤狄人时,沈心下令放他们走。
祁霁不明所以,继而怒不可揭:“为什么要放,活捉才能知道他们的计划是什么,大将军难道连这点都不懂吗?”
军营里四个校尉,除了他,另外三个都到了。
贾贵坐于马上,两颗黄暴牙的嘴张开便是嘲讽:“祁校尉,大将军做事,难不成还要向你汇报,你以为你是谁?”
祁霁漆黑的眼中满是愤怒:“今夜赤狄莫名突袭,一刻钟不到就要走,显然是在为什么人打掩护,我是怕大将军中了他们的计!”
“中不中计轮不到你来说,大将军命令已下,你若不听,便是违抗军令,”贾贵长戟倏地往前一刺,“祁校尉,听懂了吗?”
众多将士皆在,祁霁拳头紧握,剑眉拧着,只差一步,就只差一步,他就能抓到人!
”来人,拿下祁霁!”
贾贵见他丝毫不服气的样子,当即下令。
他在冰州待了十余年,军中的威望自然比祁霁一个外人要强,立时就有两个士兵上前,一左一右将他绑了!
“送去大将军营房,等候处置!”
祁霁漆黑的眸子微垂,敛去了里头的森森冷意。
等着吧,昨日总总,他都会一五一十地向这些赤狄人讨回来!
遇袭的位置恰好是一众新人的院落,众多将士离去,曲小婉和罗兰才敢慢慢走出来。
两人四下里寻找一番,没瞧见姜岁岁的身影,倒是见到祁霁一言不发地被带走。
当即愕然道:“这是怎么回事,那不是跟姜姐姐成亲的祁校尉吗,他怎么被贾校尉带走了,姜姐姐人又去哪了?”
罗兰摇头:“可能冲散了,小婉,咱们分头出去找找。”
“好。”
两人刚准备抬脚,一双伟岸的手臂蓦地搂住了罗兰的腰身。
随后就是耳边有道戏谑的声音传来:“娘子这是要去哪,今夜可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罗兰瞬间呆住,对方离她太近,她几乎能闻到那公子哥身上传来的梅花香味。
脸颊不由自主地红了,罗兰不敢看他,轻声道:“莫、莫公子,我们有位姐妹丢了,怕她遇到危险,想去找找。”
“姐妹,我方才看你瞧祁霁,还以为你看上他了。”莫启明一副吊儿郎当的语气。
“胡说八道什么!”罗兰轻斥,突然又想到姜岁岁跟祁霁的关系,极其不自然地咳嗽一声。
“莫公子,祁校尉是犯了什么罪,如果可以的话,你能不能帮忙在大将军面前替他说说情。”
莫启明诧异地看着她,精致的脸微微歪了歪。
“娘子,今夜是我们的新婚夜,你在这个时候求我去救别的男人,像话吗?”
他这明显是拒绝,罗兰咬了咬唇瓣,还想再说些什么时,莫启明搂着她的腰身往自家院子里走。
“娘子,春宵苦短,咱们还是好好珍惜吧。”
曲小婉眼睁睁看着她走了,下意识地想跟上去,谁知才将将踏出去一步,鼻子就撞上一道墙。
她痛得眼泪都忍不住,正要呼痛时,头顶传来一道粗糙的嗓音:“去哪?”
这个声音,是叶荣。
曲小婉惊惶地抬头,叶荣面色不善地盯着她,又问了一遍:“你要去哪?”
曲小婉吓得想哭又不敢哭:“没,没去哪。”
“那还不赶紧进去做饭,俺打了赤狄一场,饿都饿死了!”
曲小婉:“……”
祁霁被押过来时候,姜岁岁刚刚给沈心包扎完。
隔着一道屏风,祁霁被贾贵一脚踢中腿窝,狼狈地跪在地上。
“大将军,祁霁公然违抗您的命令,想去追击赤狄人,请大将军惩罚!”
贾贵抬头挺胸,脸上满是幸灾乐祸的表情。
姜岁岁给沈心上茶,见到这一幕,手中的茶水稍稍溢出了些。
沈心察觉到了,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一瞬,而后提高声音问道:“祁校尉,可有此事?”
祁霁直视她,不答反问:“敢问大将军,为何不追,南州已失,赤狄突袭冰州,分明是想故伎重施,而且他们袭击的位置正巧是安置家眷的院落,末将怀疑,军中有奸细,故想抓一两个俘虏拷打一番。”
奸细,沈心杏眸一震,正要细问时,贾贵不由分说地又是一脚踢了过去:“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质问大将军!”
“贾校尉!”沈心面露不悦,“让他继续说。”
“大将军,您刚来冰州,很多情况不了解。”贾贵收起阴狠的神色,微微弯了弯腰。
“祁霁就是想报他祁家的仇,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违反军规,这种人的话怎么能信,还请大将军明察。”
沈心垂眸不语,她来冰州上任时,当今陛下明示,不可重用祁霁,不可轻信他的话。
虽然南州一案有诸多疑点,可祁家的确不得不防。
营房内一片静谧时,姜岁岁轻轻地开口:“大将军,您刚刚说我救了您,那不知我能不能向您讨个赏。”
沈心微愣:“什么?”
姜岁岁瞄了她受伤的胸口处,随口胡诌。
“就是您刚刚差点被刺偷袭,要不是我急中生智,一针射向那个刺,您早就躺下来了,您这么快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