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小婉勉强笑笑:“谢谢你,姜姐姐,可是我怕你还没砍到他,自己先没了。”

    “你夫君那么厉害?是谁呀?”

    曲小婉低声答道:“叶荣,叶校尉,听说他自小长在冰州,脾气性格都是极为火爆的。”

    姜岁岁瞬间明白曲小婉的担忧,虽然才与她相处不过短短几日,可是曲小婉像只小白免似的,稍有动静便吓得一惊一乍,要是配上个大老粗,保不齐天天过得胆颤心惊的。

    “那你干嘛选他?”

    姜岁岁这话刚一问出来,曲小婉便掩面而泣:“不是我选的他,是他选的我!”

    啊,这?

    姜岁岁望向罗兰,后者点点头:“是,那个叫叶荣的校尉选的小婉,当时也没有别的人,所以……”

    既然事情已经这样,那便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姜岁岁安慰道:“小婉,我觉得那你不用太担心,叶校尉主动选的你,说明他至少是喜欢你的,有些人只是长得五大三粗的,实际心地很好。”

    “真的吗,姜姐姐?”曲小婉手上的帕子已经绞成一团了,显然仍旧害怕。

    姜岁岁朝罗兰使了个眼色,后者当即心领神会,也跟着宽慰。

    “对,再不济还有我和你姜姐姐,不都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吗,他要是敢动你一根头发,我们三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他淹死!”

    “是啊,而且你忘了,我还有法宝在手,肯定能制得住他!”

    听到姜岁岁提起法宝,曲小婉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是呀,姜姐姐有法宝在手,肯定能保护她!

    见她总算打起精神来,姜岁岁把目光望向罗兰:“你呢,选的哪个?”

    提起那个人,罗兰就一个头两个大:“别提了,我真是后悔,就不该听他瞎忽悠。”

    她这话里有话,姜岁岁立时起了好奇心:“忽悠,怎么个忽悠,说来听听。”

    罗兰刚要摆手拒绝时,周霓儿烦躁的声音响起:“吵什么吵,不就是嫁个人嘛,跟个麻雀似的,吵死了!”

    话音刚落,营房里本来三三两两围在一处说话的众人顿时都安静了下来,面面相觑。

    今天是成亲的好日子,姜岁岁懒得搭理她,继续拉扯着罗兰:“快说说,你家那位怎么把你忽悠过去的?”

    “我……”

    “还能怎么忽悠,男女之间,不就那点事?”

    周霓儿蓦地打断罗兰的话,阴阳怪气地道,“不过是嫁了个校尉,还是个从上京调过来的公子哥,真以为自己就从麻雀变成凤凰了吗?”

    公子哥,还是从上京调过来的?

    姜岁岁还没弄明白是谁时,就听到罗兰不甘示弱地反驳:“我的确不是凤凰,可我的夫君比贾贵强,至少没有那些特殊癖好!”

    周霓儿瞬间勃然大怒:“你个贱人,你胡说八道什么……”

    “是不是胡说,你自己清楚!”罗兰不欲跟她做口舌之争,拉了姜岁岁和曲小婉两人往门口走去。

    “你个贱人,给我站住!”周霓儿不依不饶地跟了上来。

    眼见着两边又要掐起来,今日特地来营房门口值守的士兵立时喝道:”吵什么吵,再吵老子宰了你们!”

    边说边亮出腰间的兵刃。

    周霓儿立时怂了,赔笑道:“没什么,军爷,小姐妹之间绊两句嘴而已。”

    “那就滚回去老实待着!”

    “是是是。”

    周霓儿恨恨地瞪了她们三人一眼,姜岁岁懒得理她,径直问道:“罗兰,快说说,什么公子哥,还是从上京来的,是谁啊?”

    罗兰根本不想提那人,还是曲小婉抢着回答道:“就是跟大将军一起来的一位年轻校尉,好像姓莫,军营里才四个校尉,他可是为首的!”

    姓莫,姜岁岁仔细在脑子里搜寻了原主的一下记忆,终于想起这人是谁,莫启明,与祁霁并称上京“武将双壁”的莫启明!

    好家伙,他也来冰州了,还刚到就要成亲!

    姜岁岁一把抓住罗兰:“这个人不行,罗兰,他家里不会同意的!”

    这个莫启明论家世样貌学识武功,样样都不比祁霁差,可问题也就在这。

    他家里若是知道莫启明娶了一个各方面都配不上他的女子,为了家族名声,罗兰最后会被秘密处理掉!

    “我知道,”罗兰一脸忧愁,“可是岁岁,我又有什么办法,不是他也会是别人,索性就拼一次吧。”

    姜岁岁无言以对,的确,不是他们,也会是别人,总不能就这样平白去送死。

    她想了想,只好道:“行,不过你一定不要把自己的心交出去,罗兰,不管他是认真的也好,还是玩也罢,守住自己的心,咱们就不怕受到伤害。”

    罗兰握紧她的手:“嗯,我知道,其实也不用太担心,至少咱们还嫁了个校尉,总比以前好。”

    姜岁岁无奈地笑:“是啊,总比以前好。”

    曲小婉也跟着道:“罗姐姐,姜姐姐,反正不管怎么样,咱们三总在一处就是了。”

    “嗯。”

    军营的婚礼很简单,夫妻对拜完便算是礼成,姜岁岁头上蒙着红布,一路被人牵着往营房最后面走。

    夜色渐深,好在雪地照得路面亮堂堂的。

    祁霁在前面慢慢地走,两人之间隔着一条红绸,姜岁岁等了一会,见他一声不吭,觉得有些奇怪。

    “祁霁,祁校尉?”

    “干嘛?”

    前方传来少年颇不耐烦的声音,姜岁岁反倒松了口气:“你直接告诉我住哪里就行,我自己过去。”

    “新婚之夜,让新娘子自己回新房,这样于理不合吧?”

    姜岁岁懒洋洋的道:“你做的于理不合的事情多了去了,还在乎这一两件,行了,赶紧的。”

    她边说边动手去掀开头上的红布,一刹那间,有道极强极快的箭声从她耳边穿透而过!

    紧接着是一双宽大的手极快地将她揽住,同时大喊道:“有刺,有刺!”

    姜岁岁慌张中仰起头来,红布应风掉下,只见亮堂堂的雪地里,一道又一道的箭光扑面而来!

    她连躲避都来不及,只能被动的跟着祁霁的手卧倒,翻滚,再次卧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