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年没有说话，只是站在原地目送安夫人上车离开。
等那辆黑色的轿车拐弯消失在视线中之后，宁晚歌迫不及待开口。
“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先上车。”
他没有回答，反而回头看了眼紧闭房门的小院，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弧。
她更迷糊了，但是还是乖乖地坐上车，系上安全带。
“你父母或许真的是周教授最钟爱的学生，却也仅此而已。”
什么意思？
宁晚歌一脸懵逼。
“就别和我打哑谜了，哥，今天我是一件事都没有弄懂。”
她说着舔了舔嘴唇：“除了那鱼的味道真的好，其他的事情都是白折腾吗？”
他轻笑一声，操纵方向盘汇入主路。
“得意门生，夫妻双亡，一般人会怎么做？”
“追查到底？”宁晚歌的眼神透出迷茫，对自己的判断已经丧失了所有信心。
“周教授不是普通人，当年事发后也做了不少的调查。结果无疾而终，你说为什么？”
随着他的引导，她也慢慢回过味了。
他们之前调查到的线索人物，都一个个莫名其妙地死了，无疑会给人心理上一种震慑。
像周昌正这种无比精明的人，怎么会发现不对劲？
不是至亲至爱，能有这份心已经很不错了。
宁晚歌轻轻地抿了抿唇：“他今天接待我们，也算是冒着危险？”
凡事都有适可而止。
这次安夫人的出现就算是一种警告，下次再见面就会上强度了。
只是有些事情不需要说得太明白，起码小姑娘保持天真就好。
“他当年查到一半就放弃了，并且这些年顺风顺水，应该没有发现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所以，我们今天上门是为了钓鱼。”
“钓鱼？忘不了鱼？”
说完她就闭嘴了。
退一万步，秦时年真的是个吃货。
以他的财力和能力，想吃一条鱼，还真的不需要这么折腾。
静默了几秒，她确定自己的智商再次上线，才开口。
“安夫人，你今天真正的目的是让安夫人出面！”
“对。”
可见到安夫人的意义何在？
总不会是，为了拿到那份所谓宁家雇凶杀人的证据吧？
算起来，宁家在这件事里面只算是一颗棋子，安夫人也是听命行事，那背后的人到底有多大的势力？
这样做的目的，又到底是什么？
各种各样的问题在宁晚歌脑海里盘旋，却迟迟抓不住线头。
最后她猛地挺直了背脊，满脸不可思议看向驾驶位的秦时年。
“哥，安子豪的车祸不会真的是你安排的吧？你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威胁安夫人，逼她说出真相？”
“你觉得安夫人，是那么容易威胁的吗？”
当然不是。
以安夫人的性格，真的逼急了，鱼死不死不知道，但是网一定会破。
想到安夫人发疯的样子，她就背脊发寒。
宁晚歌轻轻地摇摇头：“那就真的只是个意外？”
“好奇就去看看。”
“我才不要。”
她直白拒绝：“安夫人能给出宁家雇凶杀人的证据，我也能查得出。”
为父母报仇，为自己报仇，是宁晚歌绝对不可能放弃的目标。
纵然宁家只是某个人手中，一枚无关紧要的棋子，也不妨碍他们确实做了背信弃义的事情，那就该现实的审判。
……
查找宁家雇凶杀人的事情在暗中进行，宁晚歌每天按部就班地拍戏，上通告。
除了偶尔韩砚看她的眼神，让她觉得不对劲，倒是也没有异样的事情发生。
直到……
“最近事情的进展还顺利吗？”
韩砚将大粉探班的水果递给她一份，似乎单纯随口一说地问道。
宁晚歌先看了眼品相上佳的水果，才抬眼看向他。
“多谢韩前辈关心，所有的事情都很顺利。”
“是吗？我觉得你还是多关心一下秦时年。”
她的眼皮猛地跳了一下，连带着心脏位置都好像被狠狠攥住，瞬间呼吸都变得艰难。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阴戾的眼神，透露着她的不满。
韩砚脸上的笑容却更深了几分。
“我能有什么意思？你们兄妹情深，没事打个电话问候一下，是什么很奇怪的事情吗？”
当年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她不清楚。
但是查找的过程中，发生了多少意外的巧合，宁晚歌心知肚明。
她握着手机的手指，几乎是不受控地拨出了秦时年的电话。
长久的无人接听之后，就是机械的女声，礼貌气，却毫无温度。
就像她现在的心情，冷冰冰的感受不到任何温暖。
“没打通啊，之前有这样的情况吗？”
韩砚瞟了眼被自动挂断的手机，轻啧一声：“可能在忙吧，一会再打。”
明明很好听的声音，现在却如魔音一般，让宁晚歌有一种刺破他喉咙的冲动。
“你到底做了什么，韩砚。”
“前辈都不叫了吗？也没关系，我们之间本来就不该那么生疏。毕竟，你是我看上要娶回家的女人。”
“……”
鸡同鸭讲的状态，让宁晚歌的感觉更加糟糕。
这算是一种隐形的威胁吗？
红唇抿紧，从她齿缝间挤出一句话。
“如果他出事了，并且被我发现事情和你有关。韩砚，我往后余生要做的事情，就是要你的命！”
他毫不在意地点点头。
“做我的妻子会有很多机会，试试看？”
“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
“我知道，我也是说真的。”
他俯身凑近她，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只要你点头，我随时娶你，永远奏效。”
你有病吧！
压制不住的愤怒，几乎要脱口而出时，助理的招呼继续拍摄的声音，打断了她过激的情绪。
只是拍摄过程中，宁晚歌总是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秦时年的身影。
不接电话不是什么大事，可刚巧就是韩砚说那些话的时候，真的单纯是巧合吗？
好不容易硬着头皮拍完这场戏，她冲过去问橘子要手机。
“刚刚有人给我打电话？”
说话间她已经拨出了秦时年的电话，而橘子的声音也同时响起。
“大老板出车祸了，现在在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