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欣一张脸，苍白如纸，厚厚的粉底都掩饰不了她的慌张，身体更是不停地颤抖。
宁晚歌可以全身而退，她已经在烂泥里不怕，她的女儿怎么办？
绝望悲怆之时，娇软的女声响起。
“那是我们的事情，欠债还钱，银货两讫。怎么，难不成，你其实不敢收钱？”
这种店的看场老板，大多不是幕后真正老板，却是最需要耍勇斗狠的。
被宁晚歌三言两语的呛到，他还怎么继续在这里镇场子？
他眯起眼睛看了她好半晌，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刷卡。”
很快有人拿来pos机，刷卡之后，老板随手将卡抛给宁晚歌，抬眼看向秦时年。
“小子，你们应该是富二代吧？宠女朋友要有限度，否则几代人积累下来的家当，都只能败在你手里。”
“我们走。”
秦时年全程几乎没有说完，最后也只是牵起了宁晚歌的手，转身离开。
目送他们一行人消失，立即有人上前：“老板，就这么让他们走？”
“走吧，能走多远呢？”
男人嗤笑一声，眼睛眯起：“给大老板打电话，就说他让盯着的货被转移了。”
……
宁晚歌安排赵欣母女住到酒店之后，就和秦时年离开了。
坐在车上，她很是沉默。
眉头紧紧皱着，漂亮的眼眸之中，满是思索之意。
“怕了？”
秦时年的声音低沉平静，给人一种大势笃定的感觉，使得她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
饶是如此，她还是无法压下脑海中的各种联想。
“不是，只是觉得奇怪。”
她轻轻摇摇头，“奶奶之前可以设计欣欣姐，是因为有万宁撑腰。现在他们没有了万宁，那个人还有必要听他们的安排吗？”
何况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还盯着赵欣不放，可能吗？
“老板，那家夜店的资料到了。”
宋远突然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将平板递了过来。
秦时年接过去，宁晚歌立即将脑袋凑了过去。
他们今天见的男人，只是平日里看场子的。
真正的幕后老板，谁都说不清。
但是对方的势力极大，因为但凡是在店里惹事的人，都无一例外地出事了。
她抿紧唇，下意识抓住了秦时年的手臂。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声音依然很是淡然：“那边的事情，我去处理，你不需要担心。”
“我是不是给你找麻烦了？”她脸上都是懊恼的神色，很是后悔今天晚上的冲动。
要带走赵欣，可以用更温和的方式。
就算不能，她也不该将秦时年拖下水。
后悔满溢，眼泪几乎落下来。
他却轻笑出声，富有磁性的嗓音中，透着睥睨天下的态势。
“在你眼里，我就那么没用？这么点小事，也算是麻烦。”
“那个人……”
瞟了眼资料上的记录，她后面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担心溢于言表。
秦时年随手将平板抛给前排副驾驶的宋远，淡淡开口：“你怎么不问问，之前惹了我的人，都怎么样了？”
想起秦家那些事情，宁晚歌的眼睛陡然闪了闪。
她家哥哥也不是吃素的好吗！
不过她还是很认真地说道：“哥哥，我不在乎那些人怎么样，但是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小女孩软萌的模样，完全没有了在夜场时的冷厉。
如此明显的反差，却将秦时年心里流过暖意。
他揉了揉她的脑袋：“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先去吃饭，那个汽车修理工的家人，明天再见。”
晚上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宁晚歌也觉得需要消化一下，乖乖点头听从他的安排。
……
第二天，宁晚歌一大早就去了汽车修理工的家。
五十多岁的妇人，抱着一两岁的孩子，满脸慈爱的笑容。
“和爸爸妈妈说再见，他们上班班，宝宝乖乖和奶奶在家家~”
“麻麻！”
“爸爸爸！”
小孩子软萌的声音像极了天使，年轻夫妇一脸笑容地挥手告别。
上演着最普通的生活，也是最温情的画幕。
宁晚歌看得忍不住呆了呆，眸底闪过莫名的情绪，突然很羡慕老妇人怀里抱着的孩子。
秦时年看着她发呆的样子，出声提醒：“他们就是那个汽车修理工的家人。”
她眼睛微微睁大，盯着外面看了好半晌，直到那对年轻夫妇离开，她才开口。
“我们走吧。”
“不问了吗？”
“看他们的年纪，那个汽车修理工出事的时候，他的孩子才十几岁。他们好不容易获得这么安定幸福的生活，我何必去打破呢？”
何况，她未必能他们口中得到什么消息。
“还是去问问欣欣姐吧，那边或许有什么消息。昨天的情况太混乱了，她可能一时想不起。”
“开车。”
秦时年淡声吩咐，车子缓缓驶离。
随着他们离开，一辆轿车也跟着离开小区。
……
咖啡厅。
“她来了！”
坐在靠窗位置的宁晚歌，眼神亮了起来。
出现在马路对面的赵欣，已经不是昨天的浓妆艳抹，身上也是简单的碎花连衣裙。
没有了粉底和灯光的遮掩，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更加明显。
不过细看她的五官就会发现，她年轻时定然是个美人。
只是她面上的神色有些紧张，左右不停地看着，而周围的车辆并不多。
宁晚歌的眉头皱起，眼神有些疑惑：“成年人过个马路，也会这么紧张吗？”
听到她的声音，秦时年顺着她视线的方向看过去。
只见一辆超速行驶的面包车出现在视线里，面包车没有任何减速地冲向了赵欣！
她被抛了起来，又重重地摔在地上，血瞬间铺满了路面，周遭立即响起汽车鸣笛声和路人的惊呼声。
秦时年眼睛一眯，立即看向宁晚歌。
她面色苍白如纸，眼睛里的慌乱无法遮掩，身体都在颤抖。
他立即伸手捂住她的眼睛，将人带入怀中：“我先送你去车上……”
“不要！”
宁晚歌尖声拒绝，伸手想拉开他手，却无法抵抗他的力气。
“这不可能是意外，是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