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事都是裴京墨操心,宋轻语几乎是个甩手掌柜,什么都不管,裴京墨也不让她操心这些。
她根本不记得还要给鼎鼎打疫苗的事。
心里有些愧疚和复杂,想着以后总不能麻烦裴京墨,便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裴京墨微微一笑,“好。”
两人一起下楼,裴京墨见宋轻语按了负一楼,缓缓开口,“坐我的车吧,鼎鼎需要有人抱着它。”
宋轻语倒也没有拒绝,没吃早餐有点不舒服,她也懒得自己开车了。
上了车,两人一句话都没有。
宋轻语抱着鼎鼎看着窗外,脸色苍白如纸,身体不舒服,心里更不舒服。
车子突然停在了路口。
宋轻语下意识地看了裴京墨一眼,“等我一下。”
宋轻语心里很烦,也懒得管他下去干什么。
没过一会儿,裴京墨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杯热牛奶和包子。
他将东西递给宋轻语,“你脸色很差,吃点东西吧。”
宋轻语静静地看着他,越看越委屈,越看越难受。
都要离婚了,干嘛还对她这么好?
她移开视线,压住混乱的情绪,“谢谢,不过不用了。”
裴京墨拉着她的手,将包子和牛奶塞进她手里,“就算再讨厌我,也不要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脑袋有些眩晕,宋轻语知道低血糖犯了,也不再嘴硬,拿起包子吃了一口。
是奶黄包——
每次身体是不舒服的时候,她只想吃奶黄包,他竟然还记得。
吃了包子喝了牛奶,宋轻语的胃才舒服一点,脸上也有了一点血色。
裴京墨看着她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心疼又自责。
但她现在还在气头上,不能太着急,只能一步步慢慢来。
今天来带猫狗打疫苗的人不少,裴京墨一手抱着鼎鼎,一手护着宋轻语。
两人排了一会儿队,裴京墨看到了一个位子,牵起了宋轻语的手。
宋轻语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裴京墨按在了椅子上,“你坐在这儿等我。”
裴京墨又倒了一杯热水放在宋轻语手里,“不想喝可以不喝,这个暖暖手。”
宋轻语看着手里的杯子,又看了看被裴京墨刚刚牵过的手,他的动作是那么的自然,好像他们之间根本不存在离婚一样。
别人的离婚冷静期都是这样吗?
“诶,那人是你老公吧?他可真爱你。”
坐在宋轻语身边的中年妇女笑着开了口,宋轻语的表情有些尴尬,“马上就不上了。”
“怎么?你们要离婚了?”
宋轻语点了点头。
“为什么?他长得那么帅,身材那么好,对你还这么体贴,干嘛离婚?”
宋轻语心里难受,怕筝筝担心她,很多话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跟筝筝说,憋在心里,快要把自己憋出病了。
面对陌生人,她没什么顾忌。
“因为他骗了我。”
“骗了你什么?”
“他……他跟我结婚的时候,他说他只是一个建筑工人,后来我才知道他是我顶头上司。”
“就这?”
“他家人还要他娶别的女人。”
“那他什么态度?”
“他不喜欢那个女人,拒绝了对方。”
“那他爱你吗?”
宋轻语沉默了,之前她可以很肯定的说裴京墨是爱她的,她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感觉不到他那么浓烈的爱。
可是现在她不确定了。
“我跟他提离婚的时候,他没有反对。”
女人似是看透了宋轻语的内心,“你以前是不是被人狠狠地欺骗过?”
宋轻语抿着唇点了点头。
“怪不得……”
她笑着拍了拍宋轻语的后背,“孩子,我能理解你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骗人的确不对,但我也能感受得到你对他还是有感情的。”
“我……”
“别急着否认,爱不爱他这种事你心里清楚就好,夫妻之间有矛盾是正常的,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问题,能解决的就不要急着离婚,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女人抱着狗狗去打针了。
宋轻语呆呆地坐着,脑海里一直有一个问题在盘旋。
和裴京墨离婚后,她会后悔吗?
如果一段婚姻建立在欺骗的基础上,那将来还会幸福吗?
如果现在原谅了他,将来他是不是还会骗她?
骗来骗去,这样的婚姻又有什么意义?
裴京墨一直关注着宋轻语,见她脸色难看不知道在想什么,以为她又不舒服。
给鼎鼎打完针后,来不及哄哀嚎的鼎鼎,抱着它快步走到宋轻语面前,“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宋轻语听到声音刚抬眸,裴京墨的俊脸突然凑了过来,他的额头贴在了她的额头上。
两人的距离一下子拉得很近,甚至还能感受到他清洌的气息。
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了起来,宋轻语脸颊一热,没想到还会因为他的靠近而心动,惊慌地推开了他。
裴京墨站起身体,“抱歉——我下意识的反应。”
往常这种亲密的动作,对于两人来说跟呼吸一样简单。
如今处在这样的境况,确实有些尴尬。
宋轻语的脸烫得快要烧起来了,她快速起身跑出了门。
回去的路上,宋轻语看都没敢看裴京墨,生怕藏不住情绪被裴京墨看出来。
到了家门口,宋轻语打开门走了进去。
裴京墨将鼎鼎放进去,鼎鼎颠颠地跑去吃狗粮。
宋轻语正要开口,想说“我已经知道在哪里打疫苗,什么时候去打了,以后就不麻烦你”的话。
裴京墨的声音先响了起来,“我有几件衣服和文件在房间,我能进去拿一下吗?”
裴京墨说得小心翼翼,到了现在,宋轻语还是无法将他和那个高高在上的太子爷联系到一起。
在她心目中,他们好像就是两个人似的。
“进来吧。”
裴京墨进门,正要去卧室拿文件,宋轻语想到了什么。
“等一下——”
她猛地冲进卧室,将裴京墨的T恤从床上捡起来,胡乱地塞进了衣柜里。
她可不想让裴京墨知道,这段时间她都是抱着他的T恤睡觉的。
随后又将裴京墨的枕头丢到了飘窗台上。
做完这一切,她深呼一口气,正要出门,看到裴京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门口,幽暗深邃的眸子深深地望着她。
宋轻语有种被抓包的窘迫感,她正要开口,裴京墨忽然朝她走了过来,他走得很快。
宋轻语甚至还没看清他的表情,他已经走到她面前,搂着她的腰,托起她的下巴,深深地吻了下来。
宋轻语瞪着眼睛,伸手抵在他胸口推了推,却被他反手握住贴墙压在耳边,以十指紧扣的姿势。
身体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微凉的舌滑入口中,贪婪地吸取着顺势她的气息,用力地探索着每一个角落。
宋轻语知道他们这样不对,想将他的舌推出来,却被他紧紧地缠着,整个人都不受自己控制。
反抗不得,所有的抗拒都对他无效,宋轻语折腾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这个事实,干脆自暴自弃。
过了不知道多久,宋轻语快喘不过气的时候,裴京墨才缓缓放开她。
两人的嘴唇间扯出一条暧昧的银丝,裴京墨伸手擦了擦宋轻语的唇角,眼神幽暗低沉,“我们还没正式离婚,我还是你丈夫,你想要……对我做什么都可以,不用抱着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