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轻语万万没想到会从邬怡君嘴里听到这样的话。
她知道邬怡君一直看不上她,但没想到自己在她心目中竟然这么不堪。
“再说了盛玉茹有什么不好,她对你死心塌地,还是太子爷的表妹,你跟她在一起,还愁搭不上顾家吗?”
楚行之刚要开口,看到了过来的宋轻语。
他脸色大变,立刻跑过去焦急解释,“小语,我对盛玉茹真的一点想法都没有,也不是我让林天歌来照顾奶奶的,她……”
话未说完,被宋轻语打断,“我们已经没关系了,你没必要跟我解释这些。”
每次看到宋轻语冷漠的态度,楚行之都心如刀割。
宋轻语又看向邬怡君,“倒是邬阿姨说的,你可以考虑一下,毕竟,她都是为了你好。”
邬怡君依旧是那副豪门阔太太的冷静模样,实际上脸已经青了。
她百分百肯定宋轻语她听到了她刚刚的话。
这是在报复她呢?
哼,她就知道宋轻语表面上看起来柔柔弱弱,一副好拿捏的样子,实际上睚眦必报,小心眼。
没有母亲教育过的女孩,就是上不了台面。
宋轻语离开的时候,还是没忍住说道:“好好照顾奶奶,她老了,让她老人家省点心吧。”
楚行之想追上去,被邬怡君拉住,“人家都让你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了,你还舔着脸追上去干什么?让人羞辱吗?”
楚行之紧攥拳头,脸色出奇的难看。
“行之……”
邬怡君抓着楚行之的手臂,安慰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宋轻语已经重新开始了,你没必要一直揪着过去不放,你也要重新开始,为自己好好考虑考虑啊!”
楚行之回头看了邬怡君一眼,取下她的手安抚地拍了拍,“对不起妈,这两天让你们担心了。”
邬怡君摇了摇头,以为楚行之真的想通了。
然而下一秒——
“但我不会放弃小语,永远都不会!”
邬怡君:“……”
宋轻语走出医院后,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如何告诉奶奶她和楚行之之间的事,是压在她心里的一块大石头。
其实奶奶或早或晚都会知道,但考虑到奶奶的身体,她只能往后拖一拖。
没想到盛玉茹和林天歌撞在一起,会将那块石头从她心里搬走。
奶奶虽然受到了不小的打击,但也算是接受了。
她也不用一直在想这件事了。
中午请假出来,这会儿不得不回公司继续上班。
大家都在紧锣密鼓地准备上线,她也一刻都不敢松懈。
忙了一下午,又加班到八点半,宋轻语走出大厦才发现下了雨。
完了。
忘了带伞了。
解长河见宋轻语没带伞,刚想走过去献个殷勤——
猛地看到了一辆熟悉的车,往宋轻语那边走的脚步突然转了弯,又拐进了大厦。
车子果然在宋轻语脚边停下。
车窗缓缓打开,宋轻语看到了那张让人一见就想立正的面具。
“上车。”
男人低沉好听的声音传来,宋轻语看了看周围,没人啊。
她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
贺书白已经替她打开了后座的门,“宋小姐,请……”
宋轻语有些懵,不知道总裁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她脑海里突然想起了谢流筝之前的忠告。
“你到了公司,一切要以领导的需求为己任,领导让你往东,你千万不要顶嘴往西。
尤其是你们那个总裁,他心狠手辣,唯吾独尊,要是得罪了他,你和《解语者》都得完蛋!
到时候不知道要被盛玉茹和你那一家子亲戚嘲笑多久。”
宋轻语想到自己这段时间并没有做得罪顾远东的事,而且顾远东以前是军人,应该不会把她卖了。
思及此,她上了车。
车上有一股很好闻的木质调香水味,没想到总裁大人也会喷香水。
解长河看着车子缓缓离去,露出了“果然如我所料”的笑容。
这个宋轻语和顾总,果然有猫腻。
车上。
谁都没有说话,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宋轻语很紧张,她知道不该让气氛这么僵着,应该说点什么。
可嘴巴就跟黏住了一样,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宋小姐住哪里?”
还是裴京墨先开了口。
宋轻语正襟危坐,快速开口,“云栖花园。”
之后又是一阵沉默,就在宋轻语想着要不要给谢流筝发个求助一下的时候,对方又开口了。
“宋小姐很怕我?”
“没……当然不怕,顾总这么好,我怎么会怕您呢?”
“哦?宋小姐觉得我哪里好?”
宋轻语瞬间汗流浃背,果然,一个马屁出口,就得用一大堆马屁去圆。
“嗯?”
对方简简单单一个字,宋轻语有种自己站在悬崖边上,如果回答得让顾远东不满意,她就会被推下去,碎尸万段似的。
“顾总是天,顾总是地,顾总是天边最亮的星。”
“呵……”
听到身边的男人笑了一声,宋轻语红着脸恨不得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
天呐。
她在说什么啊!!!
到小区门口的时候,雨已经停了。
宋轻语下车后,严肃地看向车里的男人,“顾总,谢谢你的信任和帮助,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本以为顾远东会说让她加油好好干之类的话,没想到他只简简单单说了三个字。
“我知道。”
看着车子缓缓离开,宋轻语有些疑惑。
他还以为顾总让她上车是要谈《解语者》的事,没想到只是将她送回家。
现在的总裁都这么关心员工的吗?
雨后的天气有些凉,宋轻语来不及想其他,快速回了家。
裴京墨还没回来,他这两天也很忙,比她离开得早,回来的晚,实在是太辛苦了。
不过应该也快回来了。
宋轻语烧了热水后,回到房间洗了个澡,把自己丢到了床上。
太累了。
她趴在床上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轰隆隆——”
一道惊雷伴随着闪电划破长空,发出了令人惊恐的声音。
“啊……”
宋轻语从梦中被惊醒,脸色煞白如纸,心悸难平。
血——
满床都是鲜红的血,白色的床单都被鲜血染成了红色,她看到妈妈静静地躺在床上,没了呼吸。
“轻轻——”
裴京墨打开房门冲进去时,看到宋轻语裹着被子蜷缩成一团,躲在床和飘窗间的角落里,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