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行之不知道撞到了哪里,半天没爬起来。

    众人见状,立刻围了上去,七嘴八舌,“楚少,你没事吧?”

    男人看都没看楚行之一眼,将宋轻语扶了起来。

    这时,他们才看清男人的脸。

    他的脸色如同地狱深处的阴影,阴森可怖,让在场的人都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颤。

    可在看向宋轻语的时候,脸色又柔和了下来,“还好吗?”

    宋轻语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裴京墨,她摇了摇头,“没事。”

    楚行之脸色惨白如纸,跌跌撞撞地爬了起来。

    宋轻语看着他,愤怒又悲凉。

    这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撕扯她的衣服,将她的尊严踩在脚底下。

    如果裴京墨没有出现,她就真的……

    哀莫大于心死,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楚行之,“他就是我的丈夫,以后我们之间再无瓜葛。”

    说着,宋轻语看向裴京墨,“我们走吧。”

    裴京墨点了点头,带着宋轻语离开的时候,回头看了楚行之一眼。

    那眼神——

    阴冷可怕,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楚行之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低头看了看自己被玻璃戳伤的手心。

    他跟丢了魂似的,嘴里呢喃着。

    “小语,我流血了……”

    以前只要他受一点伤,小语都会很紧张,可是现在……

    她跟别的男人走了。

    她真的……不要他了。

    —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大雨。

    雨势猛烈,仿佛天空在哭泣,泪水倾泻而下。

    宋轻语被寒风吹得打了一个寒颤,身上突然多了一个外套,她闻到了那股属于裴京墨身上好闻的皂香味。

    寒风也被高大修长的身体挡住了。

    她抬眸看了一眼,因为灯光的原因,裴京墨的脸在阴影下看得很不真切,但能明显地感觉到他身上的戾气。

    “你怎么会在这里?”

    裴京墨用自己的衣服将宋轻语裹住,只露出了一双水汪汪的眼睛。

    “兼职。”

    宋轻语这时才注意到裴京墨穿的是会所服务生的衣服,白色的衬衫,黑色的马甲,还有标志性的黑色领结。

    她脸色微变,“你刚刚动了手,还能回去上班吗?”

    “得罪了楚少,估计不能了。”

    宋轻语抿着唇,脸色有些难看,“对不起。”

    裴京墨很想摸摸她的头,又怕把人吓到,硬生生克制住了。

    “车来了,先回家吧。”

    宋轻语点了点头,刚要下楼梯,整个人突然被抱了起来。

    “诶……”

    “地上脏,别弄脏你的鞋子。”

    宋轻语有些不好意思,“脏就脏了,没关系的。”

    一双鞋子而已,洗一洗就干净了。

    “有关系。”

    裴京墨不再多言,将宋轻语抱上了车。

    雨下得很大,裴京墨将宋轻语护在怀里,他的身上和后背都被雨水打湿了,宋轻语身上却一点雨水都没沾到。

    到了家,裴京墨也是抱着宋轻语进的门。

    宋轻语拒绝无果,她第一次发现,裴京墨还挺执拗的。

    一进家门,裴京墨将宋轻语放在沙发上,顾不得被雨水淋湿的自己,蹲在她面前查看她的伤。

    纤细的手腕上有明显的手指印,宋轻语皮肤又白,青色的痕迹看起来触目惊心。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得凶,裴京墨不笑的时候很吓人。

    宋轻语知道他对自己没有恶意,想到他是在担心自己,笑着安慰道:“这些小伤很快就会好。”

    看到他浑身湿透了,她立刻说道:“你要不要先把衣服换了,洗个澡?”

    话音刚落,裴京墨修长的手指突然伸向了自己,她下意识缩了一下脖子。

    裴京墨将手捏成拳头收回来,一言不发地离开。

    裴京墨的表情实在是太恐怖了。

    宋轻语拿出手机相机照了一下,脖子里有一道红痕,应该是挣扎的时候,被楚行之的指甲划破的。

    裴京墨找来了医药箱,他取出棉签和消毒水,“抬头。”

    宋轻语本想说这点小伤,她自己可以处理,可看到裴京墨顾不得自己也要帮她上药,拒绝的话说不出口了。

    女孩修长的脖子如同天鹅般优雅,肌肤白皙胜雪,在灯光下透出淡淡的光泽。

    她的颈线柔和,与她那精致的下巴和优雅的锁骨相得益彰,裴京墨眼神幽暗,邪念纵生,恨不得就这么不管不顾地咬上去。

    上药的时候,两人离得很近。

    宋轻语一睁眼就能看到裴京墨近在咫尺的脸,他的体温很高,连带着呼出来的气都是热的。

    消毒水刺激到伤口,她疼得下意识缩了一下脖子。

    一阵微风拂过,好像没那么疼了。

    后知后觉意识到裴京墨在替她呼呼伤口,宋轻语的心不受控制地加速。

    “好……好了吗?”

    “快了。”

    看着宋轻语红透的脸颊,裴京墨咬了咬后槽牙,压下内心的悸动不敢再撩。

    怕再撩下去,人还没撩到手,他就先爆炸了。

    之后,他又拿出药酒,替她处理手腕上的伤口。

    “这种伤要揉一下,会疼,你忍耐一下。”

    宋轻语松了一口气,“好。”

    裴京墨的动作很熟练,应该是经常帮人上药。

    他的手上有很多茧子,想必是干苦力的时候留下来的。

    茧子摩擦到手腕,麻麻酥酥的,倒没觉得有多疼。

    看着裴京墨的寸头,宋轻语幽幽道:“今天谢谢你。”

    她没想到楚行之会发疯,如果不是裴京墨,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裴京墨看着宋轻语,“我是你丈夫,保护你是我的职责,不用说谢。”

    宋轻语一愣,“可我们是……”

    “我知道我们是雇佣关系,但对于我来说,我们已经领证了,哪怕只有一年的时间,你也是我媳妇儿。”

    裴京墨目光沉沉,循循善诱。

    “我也知道你找我结婚的目的,想让别人相信我们是夫妻,你就得把我当成你真正的丈夫,连你自己都不认为我们是夫妻,别人又怎么会相信?”

    这话说得如此在理,宋轻语无法反驳。

    “你说得对。”

    —

    楚行之不相信宋轻语就这么结婚了,他立刻让人去查。

    得来的消息是宋轻语从未婚变成了已婚。

    “不可能!”

    他愤怒地将桌上的东西都扫到地上,犹如一个困斗之兽,不停地嘶吼,反复重复着“不可能。”

    “楚总……”

    林天歌从后面抱住了发疯的楚行之,看到他这副样子,心疼得眼泪直流,“楚总,你别这样。”

    听到林天歌的声音,楚行之的怒火达到顶峰。

    他拽着林天歌的胳膊一把扯开,狠狠地将她丢到了沙发上,掐着她的脖子,双目赤红。

    “都是你!都怪你!如果不是你非要求我带你去看新房,我们也不会被小语发现,我也不会失去小语——”

    缺氧让林天歌的脸急剧涨红,她呼吸困难,手却轻轻地摸着楚行之的手,安慰着他,“是我的错,如果我的死能让宋小姐重新回到你身边,我可以去死——”

    看着身下面露痛苦的女人,楚行之愤怒甩开她,“你死不足惜,我却不想成为一个杀人犯。”

    不顾一旁痛苦咳嗽的女人,他起身朝一旁的助理冷冷道:“我要那个男人所有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