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政屿。”陈聿为不悦得皱眉，不让陆政屿继续说下去。
陆政屿只能够干咳了两声：“咳咳，没有的事，我瞎说的。”
陈知愿忽然来了个电话，好像是有急事，于是便先走了。
病房里面安静了下来，陆政屿拉过一张椅子在病床旁边坐下，看着陈聿为这张憔悴惨白的脸，心想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冲动过？
认识二十几年，一次都没见过。
“自己拔掉针管，来不及换了病号服就去找她。你来跟哥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陆政屿何止是好奇，是已经有些生气了，“是什么严重的事情，让你连命都不管了。”
胃出血并不是什么小病小痛。
陈聿为不会瞒着陆政屿，也没有必要瞒着他。
从小同穿一件裤子长大的关系，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陈聿为看了一眼手臂上的留置针，面色有些烦闷。
“那个孩子，是宋稚清的。”
陆政屿多聪明，立刻转过了弯：“所以孩子的爸是陈聿舟？”
“嗯。”
“也是，也只有孩子爸是陈聿舟这件事情才会让你这么生气了。但凡是换个男人，你都无所谓。”
陈聿为拧眉：“为什么你说的话和宋稚清的一模一样？”
“嘿，说明我们准确剖析了你的心理。”
陈聿为情绪依旧消沉：“换个男人，也不行。”
陆政屿愣了半晌：“你不会真喜欢上她了？怎么这话醋味这么大？”
“你能容许陈知愿在和你婚姻关系之内出轨？”
“那肯定不行。”陆政屿摇头，“但人家可能真的是离婚后好上的呢？”
“和我的孩子可以不要，和一个刚刚好了一两个月的男人怀的孩子就要舍命保下？”
“明白了，还是吃醋。”
“不是。”陈聿为坚持。
“行，你说不是就不是。那你接下来要怎么做？我提醒你聿为，别冲动，你要是不喜欢宋稚清就赶紧撇清关系，人家都有小孩了，你都是小孩大伯了，冷静点。”
陈聿为听不得大伯这两个字，烦躁得皱眉：“不会说话就闭嘴。”此时，病房外的陈知愿，安静得听到了一切。
她其实根本就没走。
从陆政屿刚才说漏嘴，但是被陈聿为阻止开始，她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因此借口打电话先离开了，实际上，是躲在门外偷偷听。
果然......
她听到了。
宋稚清竟然，和陈聿舟生下了个孩子？
这件事情，毫无疑问，是陈聿舟和他那不要脸的母亲的巨大软肋。
陈柏年这次，再想要维护他们，都不行了……
陈知愿勾了勾嘴角，心满意足得离开了。
*
第二天。
杭城大剧院。
正式上班的第一天并不算顺利。
只不过相处了一天，宋稚清就感受到了同事们的敌意。
大概是看到了网上传的沸沸扬扬的那些消息吧。
其实她能够理解，如果她在网上看到别人被喷成那样，说做过小.三，贪慕虚荣得索过豪门一个亿分手费，还有一个赌鬼父亲，自己可能也会有有色眼镜吧？将心比心，宋稚清也不怪他们。
下午排练结束，宋稚清去食堂吃饭的时候，听见四五个同事坐在隔壁一桌正在议论她。
声音不低，是故意让她听见的。
“唉，我说现在这豪门儿媳妇果然也不好当啊，随时都有被扫地出门的危险。还是我们自食其力的好，踏踏实实的。”一个女同事笑着说道。
下午排练的时候她就一直在给宋稚清使绊子。
另一个人一边喝了一口汤一边搭腔。
“那人与人本身也是不同的，有些人本身就是小.三上位，拆散了人家青梅竹马，当然被扫地出门了。”
宋稚清听了之后只是在心底一笑了之。
她埋头吃饭，根本不搭理。
另外两个人凑上去说道：“我昨晚还看见了一辆豪车和一个超帅的男人在门口等她。估计又是搭上新男人了。”
“天呐，她怎么这么乱？这么多男人就不怕得病吗？住在宿舍里不会传染给我们吧？”
“好恶心啊，怎么有人做表.子还要给自己立牌坊的？卖就好好卖，干嘛还非得来污了我们这个职业的名声。”
“听说啊，评弹演员非常少，她可是特招的，我们剧院唯一一个。指不定，是用了什么关系进来的。”
“……”
宋稚清听着这些话，一时之间都不知道应不应该反驳他们。
越说越离谱，越说越恶心。
她干脆起身，不吃了。
回到宿舍，宋稚清发现自己的床单和被子都被人扔在了门口。所有的护肤品化妆品都被扔在了地上摔的粉碎。
她倒是第一次感受到职场霸凌。
深吸了一口气，她先将被子床单抱了进去，重新铺好，收拾了一下地面上的化妆品残骸，然后淡定得报了警。
半小时后，警察赶来了，还惊动了剧院领导。
“小宋，这是怎么回事？”领导原本已经下班了，是保卫科通知了才赶回来。
宋稚清看向领导：“领导，有人恶意损坏我的财务，把我的床单被套都扔了出去，而且我放在枕头底下的一个玉镯也不见了。那个玉镯是我爷爷给我的，价值连城。如果按照价值定罪的话，十年逃不掉。”
原本凑上来看戏的同事瞬间睁大了眼睛面面相觑。
“什么？她玉镯丢了？”
“不会吧……”
“嘘，别说话。”
几个同事细碎的话落入了警察的耳中。
警察又问了宋稚清一些细节之后说道：“保卫科的监控已经去调来了，如果现在自首，还有机会。”
那几个同事又互相看了一眼，依旧不说话。
宋稚清继续火上浇油：“领导，我知道之前网上有很多关于我的不好的言论，但是那都是假的，现在网上的言论也都已经比删除了，有人造谣我，我可以不辩解，因为我身正不怕影子歪。但是如果有人要损坏我的切实利益，让我在剧院里面呆不下去自己主动提出离开，我做不到。”
“是，我们也是不相信那些网上的流言蜚语所以才会留下你。你放心，被霸凌这件事情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警察同志，随便查。”
宋稚清扫了一眼刚才在食堂里面说她闲话的几个同事，微微挑眉。
“警察查出来，和自己承认，又是两码事了。如果主动承认扔了我的被子，摔了我的东西，偷了我的镯子，我可以不计较。只要，把镯子拿出来还给我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