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比陈知愿更加会吃醋的人,陆政屿是不信的。
“你还没说聿为怎么了。”陈知愿最急这个弟弟。
自从他们的母亲去世之后,她就一直照顾陈聿为,牵挂他。
陆政屿去医院之前还是准备先冲个澡,反正有宋稚清在,也不至于真的出什么事。
他干脆又脱掉衣服走向洗手间。
“胃出血,住院挂水。”
“那怎么会半夜打给你?是不是病情加重了?”
“我怎么知道?待会儿我去了看看。”陆政屿回头看了她一眼,“拿枕头垫高,平躺半小时。”
陈知愿皱眉:“次次都这样,也没见怀上。”
“说不定这次就怀了。我们不是都吃上中药了吗?”
陈知愿的耐心快被耗尽了,家里的不断催促,让她快要怀疑自己。
“实在不行去试管。”
“不至于吧,我们俩都没问题。再看吧。”陆政屿随口说,“再说了,试管你得吃很多苦。”
“你什么时候这么心疼我了?”陈知愿冷哼了一声,嘲讽道。
陆政屿刚刚脱掉衣服,他常年健身,身材很好,有肌肉却有不是特别壮,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
平心而论,当初徐知愿在这么相亲者当中选中了跟她其实并不门当户对的陆政屿,的确是看中了他的脸和身材。
毕竟,和她相亲的人,基本上都是为了资源置换,都是为了利益。
既然都是为了利益,那就选个最好看的吧。
陆政屿是豪门旁枝的次子,实在算不得和她相配。
女人下嫁,貌合神离,彼此都明白对方心中没有自己。
唯一一起努力的目标,只是生个孩子给双方家庭交差。
陆政屿一贯油腔滑调:“我一贯不是心疼你吗?刚才努力控制轻一点了。”
徐知愿瞪了他一眼,起身拿起一旁的睡袍披在身上,走到了他面前。
她靠在洗手间的门上,淡淡看着准备冲澡的陆政屿。
“我听说你们科室有个女医生频频对你示好。”
陆政屿对此并不觉得奇怪,徐知愿的控制欲她也不是第一次见识了。
他身边有哪些女人,哪怕是跟他多说了一句话的,她都知道。
“愿愿,你还是太闲了。”
陆政屿一句话,让陈知愿垮了脸。
“我还听说,是叶家的千金?她父亲可是国内心脏外科的泰斗级人物,你要是娶了她,对你的帮助更大吧?况且人家还年轻漂亮,也健康。”
陈知愿曾经瞎了一年,什么都看不见。之后还因为母亲的死得了十年的重度抑郁了,每天都会有那么一段时间是崩溃的,也经常累及身边人。
她实在算不上一个健康的人。
“别瞎想了大小姐,我对人家没兴趣。我现在唯一的兴趣就是跟你造人。”
陆政屿丝毫不放在心上,叶矜那小女孩,神神叨叨的。
徐知愿挑眉:“生完孩子之后呢?是不是你就打算下半辈子都不碰我了?”
陆政屿原本在洗头,闻言之后都愣了一下。
淋浴头里的水打在脸上,让陆政屿忍不住抹了一把脸。
他看向陈知愿:“看来是我太厉害,让你一辈子都想跟我做。”
“神经病。”陈知愿砰得关上门。
等陆政屿洗完澡出来,发现陈知愿已经不在房间了。
“人呢?”
*
第一人民医院住院部。
高院得知消息之后连夜赶来的医院,先是责备了陈聿为不听医嘱私自出院,又是责备了宋稚清怎么可以怼着他的胃打。
宋稚清百口莫辩,也没打算辩。
毕竟陈聿为的确是被她误伤。
高院给陈聿为上了止痛药,又让护士准备给他挂水,千叮咛万嘱咐他千万不可以再私自离开医院。
叮嘱了过后他才离开。
此时病房里面只剩下了宋稚清,陈聿为,还有正在给他埋留置针的护士。
“陆政屿待会儿就来了,我明早第一天上班,先回去了。”宋稚清冷漠疏离。
刚刚发生那样的事情,她实在是不想跟他再待在一个空间里。
“你弄伤了我就想走?”陈聿为打了止痛针之后药效起来了,精神状态比刚才好了不少。
但是他好了,意味着宋稚清不好了。
她眉目微蹙:“我刚才是为了自保,哪怕闹到警局去我也有理。”
“你去试试。”
“你……”她以前真的没发现他怎么可以这么无赖,“你要怎么样?”
“你把我弄伤,要么赔偿,要么照顾。”
“我选赔偿。”
“高才高院说了,如果胃出血止不住需要手术,这里的病床费是一天六千八,我至少住院一周以上。预计的手术费加上床位费,精神损失费,你先准备二十万。”
陈聿为淡定的一通话,让宋稚清瞬间愣住了。
“你抢钱?”
“彼此彼此。”他在嘲讽她当初也是千方百计得跟他要钱,坐实了爱慕虚荣的人设。
“我不会上当。你原本就是胃出血要住院,是你自己发疯来找我。我是受害者,你要是真的要讹我,就请个律师吧。”
说完,宋稚清转身就走。
一旁的护士刚刚埋完留置针,闻言之后忍不住低声笑出声来。
宋稚清瞬间尴尬了。
在护士的外人视角来看,两个人仿佛是在打情骂俏。
但是在宋稚清看来,是真的非常生气。
护士笑着走出了病房,陈聿为抬眸盯着宋稚清。
“我说了,给你一周时间考虑,不要觉得,我是在开玩笑。”严肃疏冷的话,让宋稚清心底凛了凛。
她当然不会觉得他是在开玩笑。
他这个人,从小就是这样,认定了的事情就必须要得到。
“如果我拒绝了呢?”宋稚清问,一双水眸里隐有害怕。
“陈家立刻就会知道那个孩子的存在。你说,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宋稚清的心瞬间跌入了万丈深渊当中。
“宋稚清,我想对付你和陈聿舟,都不需要我动手。”
他运筹帷幄,手握胜券的样子,让宋稚清浑身寒。
“所以,我和你睡一次,你就会放过我们?”她的声音都在颤抖。
“一次?宋稚清,我要的是你和他永远断了。”
陈聿为一字一句,都是恨意。
对陈聿舟的恨,对宋稚清的恨意,以及对那个孩子的存在的恨……
“如果我和陈聿舟彻底不联系,你也能做到彻底不打扰我和孩子的生活吗?”
宋稚清尝试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