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矜是见过几次陈聿为的,有几次是因为陆政屿,而大多数是因为在电视上的财经播报上看到。
上一次,是在网上的八卦新闻上看到的,就是陈聿舟的车被他撞毁了的那次。
这个男人给人的感觉就是疏冷,不好接近。
他身上那股子高高在上的公子哥气质,哪怕是叶矜这样出生的女孩子,看到了都要憷三分。
尤其是在现在这样的场合之下。
叶矜立刻拿出手机发了一个消息给宋稚清:“你前夫在门口,千万别出来。”
下一秒放下手机,笑呵呵得看着陆政屿:“你们还不进去吗?院长在等你们了吧?”
“哦,高院说他有个会,延迟二十分钟散。”
“二十分钟?”叶矜心想,完了。
宋稚清怎么可能在她爸办公室呆二十分钟?“叶医生。”
“在。”
“你结婚了?”
“没有啊,我单身的。”叶矜立刻回答陆政屿,必须表明自己单身的身份。
“那你怎么带个小孩儿?”陆政屿眼尖,一眼看到了叶矜身后的小孩。
而九月也在这个时候探出了一个圆溜溜的小脑袋,一双大眼睛正懵懂无知得看着陈聿为。
陈聿为漠然得看向这个小孩。
他天生就不喜欢小孩,如果不是这个小孩圆溜溜的眼睛一直盯着他看,他甚至不会看一眼。
“聿为,这小孩好像挺喜欢你。你可不是那种招小孩喜欢的脸啊,平常小屁孩看到你这张冷脸可都是要逃的。”
陆政屿打趣着。
九月还在看陈聿为,眼睛都不眨一下。
“叔叔。”九月忽然开口叫陈聿为。
声音软软糯糯的,甜甜的,特别好听的小奶音。
十八个月的小女孩,简直就是一个香香甜甜的小面包。
加上九月长得特别可爱,头发扎成了两个小麻花,像个小娃娃。
陈聿为再怎么不喜欢小孩,听见这声叔叔,心都融了。
“哟,这小孩这么喜欢你,还叫你叔叔,怎么不叫我叔叔?”陆政屿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九月的推车前面蹲下。
叶矜想拦都拦不住。
此时的叶矜已经被陆政屿推到一边去了,九月就这样完完整整得暴.露在了陈聿为的视线当中。
叶矜倒吸了一口凉气。
什么倒霉事儿啊?
难道这就是天生的血缘亲情吗?
九月第一次见到陈聿为就叫他叔叔?这么喜欢他?
“小孩,叫我一声叔叔。”陆政屿逗弄着九月的小脸蛋,然而被九月一把就推开了。
“脾气还挺大啊。叶医生,你私生女?”
“我……我哪儿来的私生女?这是……我家亲戚的女儿,来看病。”
“这么可爱的小朋友,什么病?”陆政屿看了一眼,看到这孩子脸色很白,而且眼底微微有青紫,“心脏病?”
“嗯。”叶矜点点头,“刚出生的时候是我爸给做的手术,这次带来复查。”
“小可怜。”陆政屿摸了摸九月的脑袋,又被九月推开了。
九月仰着小脑袋眼巴巴看着陈聿为:“叔叔,抱。”
叶矜再次倒吸了一口气。
陈聿为凝神在这个孩子身上,不为所动。
“这个叔叔胃病犯了,疼得厉害抱不了你,要不我来?”
“不要。”九月又推开了。
陆政屿笑着起身,看看陈聿为一张胃痛脸,又看看小孩:“你别说,你跟这小孩可能还真有缘。她跟你长得竟然还有点像。”
这句话一出口,叶矜切切实实得脊背发凉了。
陆政屿是在开玩笑,但是学长,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啊啊!
幸好陈聿为没理会:“这么喜欢小孩你怎么不生一个?难道是不想生?”
一句话讽刺拉满了,直接击垮了一个备孕三年无果的男人脆弱的内心。
此时,宋稚清根本没有看手机,自然也就没有看到叶矜刚才发来的消息。
下一秒,她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幸好,叶矜的反应非常快,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直接将门堵住了。
“我……我爸喊我了,我先进去了。”说完,慌乱得推着九月,打开门钻了进去。
偷感非常重,简直像是在做贼。
陆政屿看着她奇怪的行为,想到了她平日里欢脱活泼,的确是比平常人要奇怪一些,于是也没怀疑。
陈聿为就更没有把无关紧要的人放在心上。
“好点了没?”陆政屿看向脸色疼得有些惨白,侧脸都紧绷了的男人,问道。
“没有。”陈聿为皱着眉,伸手捂了一下胃的位置,心思烦乱。“你说你,昨晚干嘛没事情去给宋稚清打电话找气受,把自己气得胃病又犯了,值得吗?”
陆政屿双手抱在胸前,摇头叹气。
“是上次吃辣,没好透。”陈聿为最近的胃非常不好。
如果不是疼痛难以忍受,他根本不会来复查。
不过,昨晚的确是被气到了。
半夜胃痛如绞,早上寸步难行。
吃了胃药压了下去,终究是治标不治本。
陆政屿撇撇嘴:“上次吃辣没好透,啧啧,宋稚清让你吃辣你就吃?说句胃吃不了辣会死?”
“有完没完?”陈聿为愈发觉得胃痛。
陆政屿依旧没完没了:“为了不在宋稚清面前跌面子硬是吃了辣椒,为了宋稚清在订婚前夕退婚了,说你不喜欢她,鬼信。”
“我还不至于为了她退婚。”陈聿为眉心紧蹙了三分,极其不悦。
“行,知道了知道了。”
幸好这时院长来了:“陆医生,陈少,不好意思我开会来迟了。”
“没事高院,有些吃辣椒导致胃痛了几天的人,多等一会儿也是活该。”
陆政屿是丝毫不吝啬于嘲讽陈聿为的。
幸好陈聿为胃痛,否则按照平时,陈聿为的嘴也不会放过陆政屿。
*
副院长办公室内。
叶矜将耳朵贴在了门上,听见对面院长办公室的门关上了之后,长舒了一口气。
“走走走,我们赶紧走。爸,回头见。”叶矜推着九月,拉住了宋稚清的手,朝门外跑去。
等到三个人进了电梯,叶矜才算是长舒了一口气。
她拍拍胸口,看着此时脸色惨白的宋稚清,知道她这是害怕得都没缓过神来。
“没事吧?放心,陈聿为在院长办公室一时半会儿出不来。”宋稚清无法冷静,她像是一条在岸上搁浅了的鱼,一时之间,顺畅呼吸都成了一种奢侈。
她喘着气,掌心里一片粘腻,都是冷汗。
这是第一次,九月和陈聿为见面。
“说来真的奇怪,刚才九月竟然喊了陈聿为叔叔。”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