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两年前,宋稚清面对这样的场面,听见这样旖旎的话,肯定会心底难受到躲起来哭,甚至是彻夜难眠。
她一贯是个人前坚强,人后偷偷抹眼泪的人。
但是现在,无动于衷。
白日宣.淫。
脑袋中出现三个大字:不要脸。
宋稚清走开了。
房间内,应溪打开了餐盒,看着眼前素净的菜,毫无胃口。
为了迎合陈聿为的胃,应溪切切实实清淡了这么多年。
陈聿为有严重的胃病,本身喜好也偏清淡口。而老太太娘家是川渝人士,喜辣。今日宴席全是辣的。
因此陈聿为让方旭送了一些清淡口的菜来,在自己房间吃。
应溪一到陈家就匆匆来找陈聿为了。
“不用在这陪我。”陈聿为心情不爽利,因此想一个人安静一会。
但是应溪却帮他盛好饭菜,贴心得递给他筷子:“等我们订婚了,我们就是要生活在一起的,一起吃饭不是每天都要做的事情吗?”
应溪温柔如水,其实她早就吃厌了这些清淡饭菜。
“我想一个人待会。”陈聿为话语直接,拂了她的面子。
应溪的脸面有些挂不住:“聿为,我总觉得,你对我不似以前那么亲近了…….如果你还是那么介意那件事情,我觉得我们…….”
“还有不到十天订婚,你还有机会考虑。”陈聿为喝了一口热水,口气平常。
应溪瞬间脸色铁青:“聿为,都快要订婚了,你现在跟我说让我考虑?”
陈聿为拿起筷子,瞥了她一眼:“那换我考虑?”
“你……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宋稚清她忽然出现,我真的很害怕会失去你。”应溪抛出了自己最在乎的事情,“她会不会再把你抢走?”
“有这个闲工夫,你不如多看看书。”陈聿为骂人不带脏字。
应溪脸色更差了,好想被人无形扇了一巴掌。
她国外水了个硕士回来之后,一直都呆在家里,美其名曰全职女儿。
应溪家里条件殷实,但是家里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弟弟,作为第二个女儿,能够分到的家族财产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所以她必须要依靠自己原生家庭背景上嫁,必须牢牢抓住陈聿为,为了出嫁之后,自己的财富不至于缩水,能够继续享受现在的生活,甚至,更上一层。
“聿为,你何必这样说我?我等了你十几年…….”她眼眶含泪。
“等我十几年,等的时候也没闲着。”陈聿为安静吃着饭菜,眼都不抬。
应溪心如擂鼓,仿佛被撕破了脸面。
“你说过不再提那件事了,也说过会再给我一次机会的。”应溪很尴尬很局促。
“所以你还要提?”陈聿为有些不耐烦了。
他本就烦躁,放下了筷子。
应溪立刻不敢说话了,起身安静得离开了房间。
走出房间,应溪脸色惨白,陈聿为的姑妈陈兰珠匆匆走来,笑着对应溪说道:“溪溪,姑妈今天这事办的还算稳妥吧?”
应溪强挤出了一点笑容:“姑妈为了撮合我们,最上心了。”
今天宋稚清之所以会被“请”来演奏,其实是宋稚清拜托陈兰珠去做的,陈兰珠暗地里找人将演出中介推荐给了陈知愿。
自从在解香楼见到披着陈聿为衣服的宋稚清之后,应溪便很担心。
她绝对不会再允许宋稚清抢走陈聿为。
必须给她一点颜色瞧瞧,搓搓她的锐气。
借陈家人的手,羞辱宋稚清,是最合适不过的。
“宋稚清今天应该很难过吧?曾经的座上宾,如今沦为给前夫一家弹奏的戏子。”陈兰珠笑着说道,“我最是看不起她,当初借了陈家的东风过得那么舒坦,离婚还分走了一个亿。我女儿都没享受过这些待遇。”
陈兰珠是嫁出去的女儿,她一想到自己娘家的钱和权势竟然被这样一个女人分走,便替自己和自己女儿委屈上了。
哪怕陈兰珠如今也是个富太太,但是她就是见不得别人碰自己娘家的钱。
就像当初陈兰珠见不得自己的嫂子和陈柏年过得恩爱一样。
说来,当初陈柏年的小三,也就是陈聿舟的亲生母亲,还是陈兰珠的朋友,是陈兰珠为了破坏自己哥哥嫂子的感情,特意介绍给自己哥哥的…….
这些事情,无人知晓。
“衣服都弄好了吗?”应溪问。
“都弄好了,放了一点让她痒死,又不至于真的有事的药。我让陈叔说是老太太送她的衣服。”陈兰珠笑着。
应溪抬手看了一眼自己右手中指上的订婚戒指,挑眉:“她这么喜欢穿别人的衣服,我们就送她一套,让她穿个够。”
*
宋稚清回到庭院中,看到陈聿舟已经在等她了。
她一过来,陈聿舟就塞了一个热乎乎的三明治到她手里。
“快吃吧,又冷又饿人会生病的。”陈聿舟眼角有一颗泪痣,说话的时候总是让人很难将眼神从他的泪痣上挪开。
这颗痣增加了他的破碎感,活脱脱就是一只破碎狼狗。
“谢谢,但是我觉得我们在陈家还是当作陌生人比较好。”宋稚清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了。
陈聿舟皱眉,:“别怕他。”
“我没有怕他,只觉得他烦。”宋稚清苦笑。
“清清,别再骗我了。”陈聿舟眼神带着埋怨,宋稚清知道他说的是回苏城的事情。
宋稚清自知理亏,点点头:“知道了。对了,那五十万我这个月先还你一部分。”
“不用你还。”陈聿舟有些不快,“如果你要还,我就把你所有账号都拉黑,看你怎么还。”
“你二十多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宋稚清哭笑不得。
她忽然想起来第一次见到陈聿舟,是在她和陈聿为的婚礼上。
当时的陈聿舟,才十六岁。
比现在还要年少气盛,婚礼上所有人都对这个私生子指指点点。
宋稚清当时也没在意这个小孩,之后四年婚姻,他们之间也就是在陈家老宅会打个照面。
她不知道陈聿舟对她的喜欢是从何时开始的,热烈又夸张。
“你再把我当小孩,我就咬你。”陈聿舟装作要咬她的样子,俯身过去,宋稚清笑着躲开。
她知道陈聿舟是在开玩笑,他不是那种真的会上下其手的性格。
就在这个时候,陈聿舟忽然感觉裤脚被什么东西咬住了,低头,是只猫。
“你好,过来。”陈聿为的声音阴魂不散得从后方传来。
宋稚清低头,看到了咬着陈聿舟裤脚的橘猫你好。
“你好?”宋稚清喊了一声,下一秒,陈聿为的橘猫连滚带爬得扑到了宋稚清的脚边,一个劲想要爬上她的裤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