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语气不像是让大家去天台开会,像让大家去天台送死,待会看谁不满意,直接扔下去。

    方便、快捷、不走弯路。

    简尧瞄了他一眼:“三哥呢?”

    “简哥,”助理快哭了,“三哥让咱们去天台。”

    “......”

    “还让咱们搬张桌子,方便踩吗?”

    简尧一口水喷了出来:“他说为什么了吗?”

    助理:“说让咱们去晒晒太阳。”

    助理:“别老了缺钙。”

    “......”

    完蛋。

    真是失心疯了。

    简尧和赵锐智一块跑到天台时,贺京准倚在栏杆上晒太阳。

    赵锐智膝盖一软,扑通跪了下去。

    贺京准凉淡的眸子慢慢移向他,没有情绪:“不用跪,现在不是奴隶社会。”

    “......”

    他们三哥,疯了。

    在出国之前,贺京准停止了对贺芃的攻击。

    他没再逼迫贺芃夫家与她离婚。

    只是贺芃的夫家,把投到贺氏集团的资金给撤了,扭脸与华越合作了。

    这事一出,危及的就不单是贺芃,还有整个贺家大房。

    贺阵军怒急攻心:“你究竟干了些什么!”

    欧阳蔓兰也没想到事情会走到这一步,她希望江宝瓷帮忙求求情,让贺京准别逼贺芃离婚。

    现在好了。

    贺芃不会离婚。

    但集团出事了。

    “钱家撤资倒没什么,”贺阵军火急火燎,“但他跟阿准合作,芃芃是钱家的媳妇,她以后的好坏全靠阿准的态度,贺氏也要看他脸色,等于阿准拿捏住了咱们所有人!”

    这一步棋,实在太高了。

    华越与钱家互惠互利,贺芃生活的好坏,直接握在贺京准的手里。

    而贺芃是他们女儿,贺阵军与欧阳蔓兰做事之前,不得不思虑下这个女儿的安危。

    再者,华越势力壮大,贺氏矮了一截,话语权上,自然也低下几分。

    这种牵一发、动全身、环环相扣的计谋,几乎把贺阵军等人全方面的锁死了。

    贺稹没什么表情,慢慢把茶杯里的水喝光:“我说过,不要再去惹阿准和弟妹。”

    “......”贺阵军别无他法,“现在怎么办?”

    “钱家老太爷去世,这些年小辈们争气的不多,”贺稹沉稳道,“撤就撤了,影响不了贺氏多少——”

    他抬头,直视欧阳蔓兰:“妈,把争斗的心思收一收吧,我会维持住贺氏的发展,但它真的禁不住太多风浪了。”

    欧阳蔓兰脸色苍白,摇摇欲坠。

    “妈,”贺稹很低的声,“咱们一定要自家人相斗吗?”

    -

    润都顶层。

    不知道这天是什么日子,兰妆和霍铖都聚在自己家,贺京准脸黑成锅底,也没有一个人问一问他。

    兰妆兴致勃勃:“三哥你快去收行李啊。”

    “......”贺京准用冻死人的目光,“我在等我老婆帮我收。”

    兰妆:“你自己不会啊。”

    贺京准:“对,我只会收拾人。”

    兰妆:“......”

    沉默片刻,她扭脸:“姐,三哥不在的这段时间,我可以跟你住吗。”

    贺京准一个锋利的眼风刮过,示意不吭声的霍铖把人带走。

    像是接收不到他信号,霍铖双腿交叠,眼睛似有若无落到对面的江布侬身上。

    江宝瓷回答兰妆的问题:“我也不在,要去外地拍几个景。”

    “啊?”兰妆失望,“我能跟你去吗,我给你当助理。”

    贺京准:“你们能不能回自己家?”

    江宝瓷催促:“你快去收行李啊,国外机票那么贵,别耽误了。”

    “你急什么,”贺京准不快道,“国外国外,国外到底有谁?”

    话一落,兰妆脆生生道:“有兰黛。”

    兰黛已经被兰政送出了国。

    “......”

    全场沉寂。

    短暂的停顿,江宝瓷忍俊不禁,悄悄别过脸,怕笑出声,惹到某人。

    毕竟,被兰黛设计下药,是贺京准毕生之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