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枝承受不住积雪的厚重,时不时砸下一块,将觅食的鸟雀惊飞。

    江宝瓷笑眼潋滟,大方道:“老板,新的一年,我希望你暴富...”

    贺京准淡淡的死感:“然后分你一半。”

    “......”

    没意思。

    居然一猜就中。

    到餐厅时大家都已就座。

    一道高亢不愤的声音穿透耳膜:“青枝姐有什么不好!”

    是贺茹是在发脾气。

    贺思田还小,天真道:“四姐,大人们的事,咱们别管,不然又要被罚。”

    “本来就是嘛,”贺茹撇嘴,“青枝姐对你不好吗,每次过来都给你带礼物,欧阳家跟咱们是血亲,总比狐狸精...”要适合当贺家媳妇。

    话将落未落,一只温热的汤碗从半空呼啸而过,径直砸向贺茹面门。

    贺茹躲闪不及,猝然尖叫,那碗汤稀里哗啦扑到她脸颊,瓷碗顺势砸中她脑门,“咚”的脆响。

    餐厅第N次动乱。

    贺京准瞅着好笑,果真笑出声:“你说我这好好的碗,还会飞呢,没事吧四妹?”

    那句“狐狸精”是指谁,在场谁不清楚。

    江宝瓷无所谓,狐狸精这词对她来说相当于赞美,这不证明她又美又有手段吗。

    否则,怎么不骂她母夜叉。

    贺茹忍无可忍,顶着一脸狼狈起身,尖锐的嗓门:“我又没说她!你凭什么打我!”

    贺京准啧了声:“每次都是敢做不敢认,用一些调三窝四的手段来恶心别人,贺家怎么有你这种东西。”

    “......”贺茹哭泣出声,“你们就没人管管他吗!”

    没人搭理她。

    唯一的长辈欧阳慧在平静的喝粥,连头都未抬。

    贺茹环视全场,恨极了:“你们怕什么!以前不照样把他玩成狗...”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将那些年不可告人的阴晦堂而皇之的揭开。

    那些事,在场许多人都做过。

    但贺京准长大了,他没死、没疯,他长得很好很厉害,当初欺负他的那些人悄悄缩紧脑袋,只求这阎王记性不好,悄无声息的忘掉。

    贺京准没提过,也没报复他们。

    原该云淡风轻揭过的,这掩耳盗铃的幕帘偏被贺茹撕烂。

    众人胆颤心惊,缩着脑袋起身。

    紫檀木桌椅吱啦一声尖鸣——

    噤若寒蝉中,江宝瓷幽灵般出现在她身后,手死死拽住她一把头发,用足了力道,摁着她脑袋往桌面撞。

    “咚——”

    贺茹脑门砸到桌面,感觉脑浆在脑壳里四处飞蹿,眼前一片刺目的白光,晕到天旋地转。

    江宝瓷扯唇,攥住她头发的手骨用力到失去血色,还皮笑肉不笑问:“怎么玩的?”

    说罢,她抓紧贺茹头发,再度朝桌面砸去。

    又一阵撞击的闷响。

    “说啊,”江宝瓷极有耐心,“是这样吗?”

    话落,她啪嗒扯开贺茹衬衫,衬衫上的纽扣崩到四周,叽里咕噜的打转。

    贺茹身上只剩一件内衣,江宝瓷拽着她往外走,餐厅门口有佣人刚清扫出来的雪堆,雪白雪白的森寒。

    江宝瓷用脚尖踹她膝弯,手抓她脑袋往雪堆摁:“说话啊,是这样吗?”

    贺茹扑通一声跪进雪水中,脸埋进沾染污泥的雪里。

    一群人寒毛都竖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跟到门外。

    佣人们围成一圈,想上前,又不敢动弹。

    贺茹光裸的皮肉被冰雪冻住,声线也像被黏住,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说话啊,”江宝瓷唇角笑盈盈的,眼珠子却黢黑,“大家念的都是九年教育,就你|他|妈起飞了?”

    她脚踹上贺茹腰骨,迫使贺茹身体不加遮掩地埋进雪窟。

    屋外冰天雪地,宛若进入冰河世纪,风像刀子刮过,割裂众人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