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他声音渐弱,无力又难过。

    江宝瓷弯唇,好脾气:“没事的,那年我家的事太大,你也还小,做不了什么,还会把你们家搭进去。”

    江家跟贝家关系不错,只是江家出事后,所有人都躲得远远的,怕被连累。

    彼时贝洛也才七岁,他能做什么,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私下把家里好吃的、好玩的偷偷带到学校,再塞她书包里。

    等到初中,为了防备姨夫秦德平侵犯自己,江宝瓷头一次求他,让他帮自己买条好点的水晶手串,她将手串送给了秦莹,哄秦莹进了自己卧室。

    秦莹虚荣,不昂贵的东西她看不上,可江宝瓷连一块钱都掏不出来。

    她没办法,只好求上唯一还愿意帮自己的贝洛。

    贝洛把存了许久的钱都用光了。

    也因这事,贝爸贝妈来见了她,给了她一笔钱,让她离贝洛远点。

    然后初三就把贝洛送出了国。

    “我欠你一个很大的人情,”江宝瓷认真道,“以后有我能帮上忙的...”

    提到这里,她眼尾余光瞥见某个男人越来越阴沉的脸,话锋一转:“有我和我老公能帮上忙的,你联系我们。”

    贺京准唇角一松,轻而易举被哄好了。

    贝洛默不吭声,身姿透着伤心欲绝。

    江宝瓷跟他交换了电话,也知道了他工厂的地址,贝洛失魂落魄,先行离开。

    中午光线明亮,到处都无所遁形。

    “他就是你说过的那个,”贺京准凉飕飕地问,“出了国的,惦记回来娶你的发小?”

    江宝瓷把目光从门口收回:“嗯。”

    短暂的停顿。

    江宝瓷回望他:“贝洛之于我,就像兰妆之于你,我尽心对待兰妆,只求你不要针对贝洛。”

    “......”贺京准瞳孔收缩,“你什么意思,你拿我当什么人?”

    而且这能一样吗,他跟兰妆又没有男女感情,那个贝洛,明晃晃的惦记她呢!

    他就问了一句,她就要警告吗?

    她凭什么确定自己会对贝洛动手?

    江宝瓷无意跟他争执,扯出笑:“是我说错了,因为兰妆对你好,所以我想对她好,贝洛对我好,你能不能冲着我,也对他好?”

    贺京准那股子愤郁无法因这话消散,下颌敛得僵硬,没有表情地看向窗外。

    江宝瓷耸耸鼻尖,还待再说,望见门口进来的人,悄悄把话咽了回去。

    “文先生,这里。”她挥手唤道。

    贺京准眼风掠了下,喉咙里沉出冷哼,意味不明的。

    用他的人倒是顺手。

    怎么就想不起来用他。

    文恭敬道:“老板娘,那小孩已经找到了。”

    “嗯,别吓唬他,”江宝瓷笑吟吟的,“晚上有个品牌展,全是贵妇,找个合适的人把他带到门口,让他讲两句话就行。”

    文:“好的。”

    尾音落地,贺京准阴阳怪气:“我同意了吗?”

    文:“......”

    贺京准:“你谁的人,工作时间办私事,跟我打过招呼吗?”

    文:“......”

    江宝瓷撇唇,狗男人一发脾气就不当人。

    “现在过年放假,”她温吞道,“什么叫工作时间?”

    贺京准眉骨抬高,眼底却凉浸浸的:“怎么,他是辞职了?”

    江宝瓷:“我都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小月光。”

    “......”贺京准心头的无名火烧得更盛,斩钉截铁命令,“这事不许听她的!”

    文:“......”

    江宝瓷忍了忍,为了大局,她将尖锐刻薄的话憋回肚内。

    做完心灵按|摩,江宝瓷弯出谄媚的笑,手捏他一根手指轻晃,嗲嗲的:“老公~”

    贺京准无动于衷。

    江宝瓷再接再厉:“老公,求你了~”

    贺京准用余光瞥她,又不落痕迹收回。

    江宝瓷抬高下巴,眼睛眨巴眨巴,像极了贺旺财犯错讨好主人的样子:“求你求你求你...”

    贺京准完全扛不住她的攻势,又不甘心轻易被拿捏,手指点点脸颊,不言而喻的姿态。

    江宝瓷边腹诽“狗男人”,边挺直腰背,在他脸颊亲了口,又用牙齿咬住一点皮肉,啮噬几下,稍稍发泄怒火。

    贺京准轻咳了下,脸色阴转多云,眼神移到文身上:“好了,去办吧。”

    文:“......”

    他最讨厌肯德基!

    “辛苦文先生啦,”江宝瓷笑眯眯的,“让老板给你开十倍工资。”

    文转身就走,工资不工资的无所谓,他最讨厌臭情侣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