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

    谁懂啊。

    哪家豪门大院有这种人。

    跟疯子一样。

    她就是个疯子。

    “阿准,”欧阳蔓兰调转枪口,“你也不管管吗?”

    贺京准长眸幽深,渗着不见底的凄冷:“你们都干了些什么,把我老婆逼成这样。”

    “......”

    “既知有人在,”贺京准不慌不忙,“大伯母就该约束一下自己小孩,而不是纵容贺茹乱咬,让我老婆退让,这院里,还不是您一人独大吧?”

    语毕,整个餐厅哗然失色。

    贺家由来已久,不管何时都维持着体面,贺京准的话,犹如一柄尖刀,以雷霆之势将那层用来遮羞的幕帘割开。

    就差指着欧阳蔓兰的鼻子骂她狼子野心了。

    贺老太太稳如泰山,从始至终都没干预晚辈们的事情。

    场面僵硬得很,持续数秒的凝固。

    忽然。

    “阿准,”贺稹温声,“帮弟妹装碗汤,我瞧她喜欢甜食,这汤甜度刚好。”

    话落,餐厅所有人诡异地沉默。

    跟按了空格键一样,齐刷刷的。

    贺京准睫毛沉下:“她不喜欢甜汤。”

    江宝瓷动作不停地咬了口米饭:“我喜欢。”

    “......”贺京准唇线僵持,顿了两秒,无奈问,“怎么了?”

    江宝瓷没什么表情,嗓子眼里咕哝:“想把你们打包带走。”

    贺京准:“......”

    究竟是谁惹到她了。

    江宝瓷抬睫,望住他:“甜汤。”

    热闹熙攘的场合,她与贺稹又隔了几个座位,贺稹能脱口而出她喜欢甜食,必定是将注意力放她身上了。

    在座的都是人精,谁辨不出这层?

    贺京准脸色冷冰冰,不想如贺稹的愿,又拗不过她发脾气,像只待哄的宠物,静静瞪着她。

    江宝瓷默了默。

    算了。

    把其他人带走就行了。

    她战略伙伴还是留着吧。

    想到这,江宝瓷唇角微松,上半身挺直,手指头不老实地揪他耳垂,将他扯低一些:“给你亲一下,帮我装碗甜汤行不行呀~”

    贺京准脑袋歪着,人就这样心甘情愿地送到她面前。

    女孩子香软的吻蝶翼一样轻地落在他脸颊。

    贺京准眼底的冰裂开缝隙,好心情不打自招,失控地漏了出来。

    “好。”

    一顿饭无惊无险的度过。

    临结束时,欧阳蔓兰恍若刚想起件事,既往不咎的姿态,提醒道:“兰家的小兰妆回来了,过几天有个接风宴,你们谁去?”

    “这还用说,”贺茹天真道,“咱们屋合该大哥带着青枝姐去,三哥那里嘛——”

    她掩唇笑:“没人比三哥更适合。”

    江宝瓷感觉吃进胃里的东西又要吐出来了:“矫揉造作的小丑猴子。”

    “......”贺茹勃然大怒,“你怎么骂人?”

    “骂我老公呢,”江宝瓷呵笑,“天天骂,我老公都习惯了,你敏感肌啊。”

    贺茹被怼的脸色涨红,嘴皮子又比不上她的,也不如她豁得出去。

    贺京准受了场无妄之灾,不咸不淡道:“大伯母,四妹该做做规矩了,长辈一开口,别人都没吭声呢,就她跳得欢。”

    贺茹:“......”

    “行了,到时候就让贺稹带着青枝,”欧阳蔓兰优雅摆手,“你带着宝瓷一块吧。”

    再继续待,江定瓷怕自己会撕烂贺茹的脸,见可以离开,立刻拽着贺京准的手往外走。

    贺老太太摇头叹气,知道她是明白过来了。

    这丫头异于常人的聪慧。

    有怨气是正常的。

    可怨归怨,怒归怒,既入险道,她只能挤破头往前走,掉不了头了。

    -

    送走一干人,欧阳蔓兰领着三个子女回到自己院中。

    佣人将院门紧紧关闭,纷纷退了出去。

    午后安宁,秋风和煦,欧阳蔓兰表情不明,望着寄予所有期待的儿子:“你怎么回事,对青枝不冷不热,对江宝瓷却处处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