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宝瓷盯着他刀削斧凿的侧颜:“奶奶叫咱们回贺家呢。”

    “嗯,”贺京准表情很淡,“大伯和贺稹要回来了。”

    江宝瓷拖调啊了声:“该我美人计上场了吗?”

    “......”

    男人脚步骤停。

    伞面被风吹到摇晃,肺腑里灌满潮气。

    贺京准嗓音失了温度:“这事你不要管,贺稹心机深沉,离他远点。”

    “......”江宝瓷似有遗憾,“这样的哦,那我勾你大伯吧,搞定哪个都一样的。”

    贺京准:“......”

    想把她扔下去摁进下水道。

    贺稹是欧阳蔓兰和贺阵军的长子,大贺京准四岁,初中就被送出国,海外名校毕业后又为了贺家产业,一直滞留国外,直到将海外市场揽进贺家势力范围。

    简而言之,贺稹没有辜负贺家对他的培养。

    江宝瓷没见过他,也没见过贺阵军,毕竟她才嫁进来一年。

    这两人的回归,对贺家来说是天大的事,欧阳蔓兰领着家中佣人提前两个月就准备起来了。

    家宴开在中秋节那天,刚好与国庆同天。

    贺家园林桂香馥郁,秋高气爽,天空旷远明亮。

    贺家里外人员到得很齐,熙熙攘攘的热闹。

    贺家大房的喜事,江宝瓷懒得打扮,一件宽松的丝质白衬衫,一条牛仔裤,又踩了双高跟鞋,她身姿窈窕,肉都长在该长的地方,腰臀线明显,淡而无味的打扮也像朵妖艳的玫瑰花。

    贺老太太频频看她:“宝瓷啊,换双平底鞋。”

    “......”江宝瓷低头,望着自己那双珠白高跟,“怎么啦奶奶?”

    真的很普通的穿搭,没有一点抢风头的着装。

    旁边已经有佣人拿了双她尺码的运动鞋,请她换上。

    贺老太太笑道:“你年轻,运动鞋最显青春。”

    江宝瓷弯唇,没驳她的意思,把白色运动鞋换了。

    她头发没染过,平日就黑长直,这天嫌素淡,用卷发棒卷了个一次性的大卷,弹力蓬松地垂在后背,娇俏又不失妩媚。

    贺京准进来时,高跟鞋刚被佣人用袋子装好,他眼神扫过,淡声:“怎么换了?”

    “嫌你个矮,”江宝瓷不遗余力给他泼脏水,“穿高跟怕你自卑。”

    “......”贺京准头疼,“不怕摔你可以踩高跷。”

    江宝瓷笑嘻嘻挽住他,双脚如履平地,身姿欢快得紧:“这样打你比较灵活。”

    贺京准提唇,粗粝的手掌抚她脸蛋:“小矮子。”

    江宝瓷:“......”

    她还矮?

    江宝瓷不甘示弱:“就你高,定海神针。”

    贺京准鼻息透出丝笑,带着她走到旁边座位坐好。

    贺老太太不露声色地敛了视线,她又不傻,也是过来人,自然看得明白,这小夫妻之间,情深不能自制的,是她的孙子,而非江宝瓷。

    这姑娘啊,小狐狸一样,再不肯轻易把心掏出来了。

    院外喧哗由远而近,大约是人到了。

    由欧阳蔓兰陪着,两位贺家的当家男人被拥在中间,中年男人精神矍铄,年轻男人沉稳内敛,二人恭敬的跟老太太问好。

    贺老太太喜上眉梢,到底是太久没见,自己儿子和大孙子,自然想念得紧。

    一阵喜气洋洋的寒暄之后,众人纷纷落座。

    贺老太太端起茶盏,用茶盖刮了刮浮沫,慈爱道:“几年没得空回,连阿准娶老婆都不知道吧?”

    说到这,贺老太太招手:“宝瓷,过来跟你大伯和大哥问好。”

    江宝瓷持着得体的笑,唤道:“大伯好。”

    贺阵军和蔼点头,掏了个红封给她。

    江宝瓷视线移到旁边,再次唤道:“大哥好。”

    话落,贺稹手里用来套的红封像定住似的,一动不动地停在半空,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