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管家压着声,“你要跟三少好好的。”

    他说的隐晦。

    他在提醒江宝瓷,她只要跟贺京准好好的,谁都拿她没办法。

    就连贺芃那么精细的招,不也旨在破坏他们的感情吗。

    江宝瓷不过慌了几秒,转瞬开始嘀咕:“我能不能离啊,这又不是我家。”

    她又不是跑不掉。

    “......”管家要呛死了,“您都怕少爷误会,怎么还想离...”

    “我当然怕他误会,”江宝瓷解释,“我没有很痛苦,我非常开心,我有些同学至今待业在家,而我刚毕业就有了份高薪工作,我痛苦什么。”

    “......”

    沉默。

    管家苍迈的大脑糊里糊涂:“您、您纠结的点,就在‘痛苦’两个字吗?”

    “啊,”江宝瓷傻乎乎的,“我待会去找他讲清楚,我告诉他,我不痛苦,这份工作,我|干的非常开心。”

    “......”

    算了吧。

    原本就哄不好。

    她再讲清楚,更哄不好了。

    管家摇头:“说不定,少爷在意的是前半句话。”

    比如说:

    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

    不、喜、欢、的、人。

    “张叔,那这话得改改,”江宝瓷挑眉,“娶一个不喜欢的人才痛苦。”

    “......”

    江宝瓷仰头,露出漂亮白皙的天鹅颈,忧伤道:“有一次,我偷听到他跟奶奶讲话,奶奶见他老是不回家,知道他是被迫娶的我,委屈了他。”

    便把贺京准叫回家谈话。

    贺老太太苦口婆心,详细描述这段婚姻对他的益处。

    可贺京准一点反应都没有。

    直到后来,贺老太太没办法,松口道:“等兰妆的腿痊愈,你稳稳当当的把你爸名下的事业接了,奶奶去给你提亲。”

    江宝瓷听见贺京准用戏谑的调讽道:“贺家这种龙潭虎穴,兰大小姐进来活不过三天。”

    听到这,管家有些心酸,而江宝瓷小手一挥,飒爽道:“我就当这话是他在夸我了。”

    毕竟,她在这院里横冲直撞活了一年。

    江宝瓷笑嘻嘻:“我是一朵生命力顽强的富贵花!”

    “......”

    管家年纪大了,是真心喜欢她这种生命力旺盛的孩子,红着眼点头:“唉,那你,待一天,就跟少爷的感情维持好一些,对你,有好处。”

    “好的张叔~”

    贺老太太院里有,且又是结了仇的兰太太,江宝瓷不会自找没趣往上凑,而是先回了自己院。

    一段时间没住,也无人打扫,院中竟然生了野草,那棵高大肥厚的玉兰树倒是越发郁葱,长疯了似的。

    风刮过,轻薄的灰尘弥漫,不知何时添了些萧条与落败。

    江宝瓷感慨,屋子需要人住,没人住就会被小鬼强占。

    贺京准进来时,江宝瓷正蹲在一丛狗尾巴草面前,手脚利索的编了只小兔子耳朵。

    管家轻咳,提醒她人来了。

    “老公,”江宝瓷还蹲在那里,笑盈盈地露出贝齿,“这个小西瓜送给你。”

    她面前放了只绿油油的西瓜,是管家找来让她哄贺京准的。

    江宝瓷补充:“祝你像这只西瓜一样多子多福。”

    静寂须臾,贺京准一点表情都没有:“这是无籽西瓜。”

    江宝瓷眉眼一跳,迅速望向管家。

    管家正在扶额。

    他咋知道她是这样哄的啊。

    他以为她会一切两半,然后拿只勺子小夫妻你一口我一口的挖着吃。

    谁成想她说了句祝福语啊!

    哄的这么没有诚意、这么浮于表面。

    贺京准就这么居高临下的望她。

    江宝瓷讪讪的:“你去哪了,走得好快,我都追不上。”

    “奶奶门口,”贺京准将她罩在自己的身影中,“等了半晌没等来人。”

    便猜到她回这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