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京准手险些被夹到,大脑不知是气还是堵,阵阵发晕,“那它到底好不好看?”

    江宝瓷服了:“你自己没有审美?”

    提到这,江宝瓷好心提醒:“你自己喜欢的东西,无需征求别人观点,不管美丑,你都喜欢它,这不就得了。”

    贺京准咬肌鼓动,压迫感极重的把柜门重新打开,像拎坨垃圾似的,把那朵昂贵的牡丹花甩进了垃圾桶。

    江宝瓷:“......”

    垃圾桶每天都有人收拾,自然是干干净净的,那朵鸽血石牡丹花在里面美出了攻击性。

    江宝瓷心疼的要死,急忙把花捡了出来,脱口骂道:“你个龟儿...”

    这个词一出,生存本能迫使她立刻住嘴。

    贺京准就那么望着她。

    带着一身死人味。

    江宝瓷轻拍自己嘴巴:“你们家的垃圾桶吃的比我还好,我骂它,骂它。”

    贺京准耷拉眼皮,不吭声。

    江宝瓷难得心虚,把花递给他。

    贺京准没接。

    “进了垃圾桶的东西,我不会再要。”他冷着腔调。

    江宝瓷漂亮的眉轻抬:“送我了啊?”

    贺京准迈步往外走:“你要就留着。”

    江宝瓷跟在他身后,用手爱惜地摩挲牡丹花瓣:“你主人嫌你进过垃圾桶,不要你喽。”

    甫一出门,院中暖橘色的夕阳大片大片闯入视线。

    听着背后女孩的嘀咕,贺京准唇角勾了点短暂的笑。

    下一秒。

    江宝瓷叹气,跟花朵说:“就让我这同样被嫌弃的捞女陪着你吧,我这不知道值多少钱的贵贵小可怜。”

    贺京准嘴边的笑宛若昙花一现,转瞬冷冻成冰。

    他脚步骤停,江宝瓷只顾着跟花唠叨,一时不备,脑门径直撞到男人后背。

    江宝瓷护稳了牡丹,另只手捂着额头痛呼,缓冲过来时,下意识找男人算账。

    然而她一个字都没能出口。

    贺京准不知何时回了头,逆着夕阳而站,原本暖色调的光线聚拢在他身上,却犹如地狱业火,好似黄昏时万鬼出行的煞气。

    江宝瓷到嘴边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江宝瓷。”他声音也冷,像来自地府深处。

    江宝瓷下意识后退半步:“啊。”

    贺京准脚步朝向她,将她退出的半步距离重新拉近:“你是我太太。”

    “......”

    男人长眸一丝光都没有,机器人似的讲着毫无温度的话:“命硬、命贱、捞女这类词,我不希望出现在我太太身上。”

    “......”江宝瓷眼睫动了下,“我在说我自己,开玩笑呢。”

    “不行,”贺京准步步紧逼,“谁说都不行,这事不要拿来开玩笑。”

    他极为严谨的补充:“一天是我太太,一天就不可以。”

    他说:“我不允许这种词出现在我太太身上。”

    江宝瓷懂了。

    他需要一位跟他身份相当的太太。

    他认为“捞女”这种词,侮辱了他太太。

    “老板放心,”江宝瓷好脾气,“以后我不这样说你太太了。”

    贺京准皱眉。

    这回答跟他的问题仿佛不在同一频道。

    江宝瓷小心询问:“我可以带着你不要的花,回房做我自己了吗?”

    “......”

    原地只剩贺京准一人。

    静到连磨牙声都能听见。

    江宝瓷捧着昂贵的宝石花回了卧室,并将门从内锁住。

    屋内昏寐,垂感丝滑的窗帘被风刮起一角,细细碎碎的动静。

    江宝瓷澄明的眼睛映出宝石几点火热的红。

    方才贺京准藏的快,可架不住她太过熟悉,一眼就瞧出被他装起来的,是她曾送他的一条编织手绳。

    大二那会,她假期跟室友去民俗街玩,在家工艺品店看中一对小牛皮镶绿松石的编织手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