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宝瓷冷不防发现,她平日里的那些小手段,放在贺京准面前,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这才是贺京准的战场。

    血腥、残忍、冷酷。

    没有一丝人情味。

    江宝瓷的手下意识松了。

    贺京准眼眸微动,视线停在空落落的手臂,又将眼神望了过去。

    背景音凄厉,伴着欧阳蔓兰终于求饶的哀求,还有狼狗兴奋的吼叫。

    贺京准定定看她:“平时招我的时候,就没想过怕?”

    男人的脸半明半暗,依然苍白到没有血色,枝梢被风摇动,他乌发上的阴影也随之变化。

    江宝瓷移开视线,手指垂在膝盖,不由得抓紧了些。

    贺京准唇线微抿,似乎极为不悦她的躲闪,大掌忽地覆住她手背,就着这个姿势,五指强势地穿进她指缝,迫她跟自己十指相扣。

    “阿准,”查飞叹气,“可以了,再放任下去,该出人命了。”

    贺茹已经被咬了好几口,整个人连尖叫的力气都没了,失控地抖成一团。

    贺京准一个冷血的眼风,火火得了示意,打了个尖锐的口哨,那两条疯狂的狼犬吠叫着跑了回来。

    欧阳蔓兰衣服被撕烂几道口子,瘫软在贺茹旁边。

    “大伯母,”贺京准没什么温度,淡淡的,“你们把我送进柳郸没什么,贿赂教官好好招待我也没什么,就算设计我867的车手,阻碍我名下的事业,都没关系。”

    他拇指摩挲江宝瓷细滑的手背,像是喜欢这种手感,一遍又一遍的。

    “我可就这一个老婆,”贺京准哂道,“谁再弄她,我百倍奉还。”

    在场众人没人敢怀疑他的话。

    贺京准骨子里的疯癫一定会让他做出这种事。

    欧阳蔓兰满身狼狈,从未经受过这种明面上的报复,人也浑浑噩噩的:“你等着,你等着...”

    贺京准下巴稍扬,火火将院门打开。

    “记得打免疫球蛋白,我老婆当时痛死了,让贺茹妹妹也体会一下。”

    一群吓尿了裤子的佣人慌手慌脚扶起欧阳蔓兰和贺茹,跌跌撞撞地离开。

    杂乱声渐远,绿荫覆盖的小院添了些安宁。

    查飞清清嗓子,和蔼可亲:“弟妹,没吓着吧?”

    “对对对,嫂子,”赵锐智连忙缓解气氛,“别紧张,这都是小场面,就被狗咬了几口,不碍事的,想当年,在柳郸的时候,三哥被关进后山蛇窟,那才叫吓人。”

    江宝瓷小指指尖倏地抖了下。

    查飞捅了捅赵锐智:“事情谈完了,咱们先回吧,弟妹刚到家,让他们聚一聚。”

    “哎好,好。”

    很快,院中便只剩下他们二人。

    仿佛静默了许久。

    风从耳畔刮过,阴凉的气息。

    贺京准嗓音不明:“还舍得回来。”

    “......”江宝瓷睫毛无力地掀高了些,又很快垂下,“我不是发信息给你请假了。”

    贺京准:“这叫先斩后奏。”

    江宝瓷抬眼看他:“你出门从不打招呼。”

    “......”贺京准被噎了句,“你也从不管,我跟谁打。”

    这话说的。

    好像她管,他就会听一样。

    江宝瓷别开脸:“我就不管。”

    她就是有这种本事,一句话把他火勾出来,贺京准咬腮:“你管试试!”

    “所以我不管,”江宝瓷跟他呛声,“我又没说要管。”

    贺京准冷了调,一字一字唤她:“江宝瓷!”

    微风刮过,弥漫起似有若无的玉兰花香。

    江宝瓷收声,感觉有些完蛋。

    怎么一回来就把老板搞破防。

    她悄悄反省的间隙,贺京准眉宇拧出褶痕,手掌忽地拢住她脸,用虎口托她下巴,深邃的眼眸上下巡视:“你不会...”真怕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