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那我们去买个热水瓶,你们喝水也方便。”

    孟鹤宴摆摆手:“票给我就行了,你们赶紧去上班,我们这这么多人呢,什么事办不好,都走吧,别都围在这里。”

    病房里就放了三张床,房间本来就不大,呼啦啦的围了这么多人,还让宁宁怎么好好休息。

    孟祁平他们本来也没想着在病房待太久,看大家长撵人,都识趣的出来了。

    “周大哥,你受累,要是有什么事,记得去找我们。”

    周庭松送他们出来的时候,孟祁安交代道。

    “放心吧,我和庭桉都在这,不会有事的。”

    直到看不见他们的人影,周庭桉才折身回病房。

    病房里,几个人正等着他吃早饭。

    “赶紧先凑活吃点。”

    孟鹤宴招呼周庭松吃饭。

    “本来昨天晚上想和祁平他们说孩子的事,没想到宁宁反应这么大,也没来得及说,等晚上的时候,你二伯会和他们打声招呼,明天你就去发电报,让你首长把孩子送来。”

    虽然知道家里来个孩子,祁平他们不会有什么意见,但是毕竟是要住在一个院子里的,还是得先提前和他们说一声。

    “好,大伯,按照您安排的来。”

    孩子的事,不急在这一时半会的。

    早上八九点钟的时候,孟祁宁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头顶不是熟悉的雕花床顶,反倒是雪白的墙壁。

    她有些茫然,还没看明白这里是哪,就看到庭桉哥哥弯腰盯着她。

    “宁宁,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

    孟祁宁刚开口,干哑的声音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她的嗓子又干又疼,让她刚说出来一个字就把嘴巴闭上了。

    “等会,喝点水。”

    周庭桉扶着她坐起来,小玉倒了杯水,递到他手里。

    “慢点喝,不着急。”

    孟祁宁喝了几口水,缓解嗓子里的干渴。

    “这是哪啊?”

    总算能说出话来,虽然嗓子还是哑的,但最起码能听清。

    “这里是医院,你昨天晚上发烧了,我们连夜送你过来的。”

    孟祁宁吸了吸鼻子,竟然没闻到独属于医院的消毒水味。

    “回家!”

    她皱着眉头,坚定的吐出两个字。

    周庭桉有些头疼,就知道这小祖宗醒来不愿意待在医院里。

    “你乖啊,医生说暂时不能回家,要在医院观察一晚,你要是晚上没有反复起烧,咱们就能回家了。”

    孟祁宁嘴巴嘟的都快挂油瓶了。

    周庭松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颗奶糖,往宁宁手里一放。

    “听话,咱们在这再住一夜。”

    孟祁宁咬着下唇,不甘不愿的同意了。

    看这丫头点头,一直旁观的孟鹤宴夫妻和小玉都松了口气。

    本来人就病着,要是再闹着回家,他们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到底是她们家姑娘,还是太懂事了点。

    孟祁宁的早饭,就是一碗什么味道都没有的白粥。

    本来发烧的人胃口就不好,再加上嘴巴里没什么味道,看着这白粥,更是吃不下去。

    她拿着勺子,搅了半天都没往嘴里送。

    “要不,我去食堂找师傅给你做碗青菜面?”

    看宁宁这食不下咽的样子,周庭桉无奈的说道。

    孟祁宁眼神一亮,立马点头。

    “庭桉哥哥,白粥我真的吃不下,要是师傅不方便,有什么咸菜啥的你给我带点过来也行。”

    她现在嘴巴里都是苦的,总有一种药水的味道,是真的不想吃没滋没味的白粥。

    周庭桉看了眼明面上在看报,实际上关注他们这动静的孟大伯,只能把蠢蠢欲动的手给压制住。

    “那你在病房里不要出去,我一会就回来。”

    周庭桉看了大哥一眼,兄弟俩默契的一起出门。

    等周家兄弟一走,孟祁玉收好白粥,坐在姐姐身边。

    “姐,你不知道,昨天半夜差点没吓死我们,怎么叫你都不醒,烧的脸通红,药也喂不进去。”

    孟祁玉到现在都心有余悸,第一次见人生病这么吓人。

    “姐,你以后可要好好的,千万别生病了。”

    “我也不想的。”

    孟祁宁头靠在妹妹的肩膀上。

    “以后我一定注意。”

    孟祁玉嘴唇微动,想要劝劝姐姐,但又怕提起小叔他们,再让姐姐伤心,因此提也不敢提。

    “姐,你知道就好,千万别生病了,周二哥担心你,一晚上都没睡,我晚上醒来好几次,每次都看到周二哥握着你的手,眼睛都不敢眨的看着你,周大哥也是,起来好几次看你有没有退烧。”

    以前姐姐说再多,孟祁玉都没有概念,经过这次的事,她是彻底信了京市的那群人确实把姐姐照顾的很好。

    就算是亲爸亲妈,照顾病人也不过就是这样了。

    “咳咳。”

    孟鹤宴清了清嗓子:“有些话到家再说,这里人来人往的,说不合适。”

    孟祁玉眼睛一眯,嘴角的笑意都压不住。

    “大伯,周二哥他们又不在,不会知道我夸他们的。”

    孟鹤宴心里憋气,但又无处可发。

    “行了,”

    江水华削好一个苹果,给姐妹俩一人一半。

    “人家庭桉事无巨细的照顾宁宁,作为长辈,咱们应该高兴,耷拉着脸给谁看,两个孩子以后总是要结婚的,庭桉心细能把宁宁照顾好,总比宁宁照顾他要强吧。”

    理是这么个理,但是宁宁才回来多久,拱白菜的猪就上门了,他能让庭桉住进来都是他大度。

    “宁宁还小呢,什么结不结婚的。”

    “别理你大伯。”

    江水华手指灵活的给宁宁编头发。

    “咱们孟家的男人啊,都是一个样,疼闺女疼媳妇,只要一想到你们三个以后会嫁出去,你大伯他们不舍得。”

    孟祁宁心里暖呼呼的,昨天心口的大洞像是被人用最温暖的丝线缝上了一样。

    “伯娘,我也舍不得你们,就像大伯说的,还早呢,你们再多疼疼我啊。”

    “疼你,当然得疼你。”

    江水华把宁宁抱在怀里,只觉得一夜的功夫,小姑娘又单薄了不少。

    病房外面,周庭桉和大哥站在一起,听到里面小姑娘有些活泼的声音,终于舒心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