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失误渎职,让他们一家三口阴阳相隔,连一面都没见到,怎么能不恨呢!

    “宁宁,叔叔阿姨最疼爱的就是你,在他们心里,你比任何东西都重要。”

    周庭桉明白宁宁的心结,在她耳边一字一句的说道。

    孟祁宁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她的心里就像破了一个洞,冷风一阵阵的往里吹,她不自觉的开始发抖。

    她脸色铁青,手紧紧的抓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可是还不够,胸口就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拼命的挤压她!

    “宁宁!”

    周庭桉看到她痛苦的表情,吓得肝胆俱裂。

    “宁宁,哭出来,你哭出来!”

    周庭桉抱着她,在她的耳边不停的喊,让她哭出来。

    可是,哭什么?

    缺氧的感觉让她脑子懵懵的。

    为什么要哭呢?

    孟祁宁迷迷糊糊的想到,对啊,我爸妈没了,我再也没有爸爸妈妈了啊!

    孟祁宁的反应把一众人吓得要死,孟祁玉脸色发白,捂着嘴不停的掉泪,一句话都不敢说。

    “宁宁,”

    周庭松孟鹤宴他们把宁宁围起来,不停的叫她的名字。

    “宁宁,你听话,哭出来,哭出来就好了。”

    孟祁宁眼神有些失焦,她耳边不停的有人叫她的名字。

    “宁宁,你别吓我,哭出来好不好,哭出来啊!”

    周庭桉掐着她的虎口,九月的天冷汗直直的往外冒。

    所有人都没想到宁宁的反应会这么大,明明之前在沪市接到她的时候,还没有这么大的反应。

    “哇!”

    终于,她就像一个孩子一样,哇的一声哭出来。

    孟祁宁趴在周庭桉的怀里,眼泪很快打湿他的衬衫。

    “庭桉哥哥,我再也没有爸爸妈妈了!”

    这近乎于控诉的一句话,让所有人红了眼睛。

    周庭桉死死的抱着孟祁宁,不停的抚摸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

    所有人站在厅里,耳边是小姑娘绝望悲凉的哭声。

    孟鹤宴抬起头,看向院子里漆黑的夜空,感觉身上止不住的冷。

    他们做错了什么呢?三叔和三婶都是英雄,鹤眠和皎皎年幼失怙已经够可怜了,好不容易两个人组成了一个家庭,有了个孩子,结果宁宁小小年纪突然痴傻,等到孩子好了,他们夫妻又没了。

    孟鹤宴也觉得上天不公,他们孟家祖祖辈辈积德行善,为什么后代还要遭受这么大的罪!

    江水华把眼泪擦掉,让人去倒点温水湿个毛巾过来。

    “我去给宁宁倒点水喝。”

    李清按住想要起身的大嫂,自己去倒水。

    “庭桉,多少让她喝点水,嗓子已经哑了。”

    周庭桉接过水杯,喂宁宁喝了几口。

    孟祁宁现在什么感觉都没有,她感觉自己的头疼的要炸了,眼睛红肿,只会机械性的流眼泪。

    她的嗓子也哑了,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宁宁,你太累了,睡一觉好不好?”

    孟祁宁迟钝的点了点头。

    周庭桉把人拦腰抱起,准备送她回房间。

    这时候谁都没觉得不合适,李清和储瑶她们先一步到内院,给他开门铺床。

    厅里,江水华和郑秀面上掩饰不住的心疼。

    “这孩子,只在沪市的时候哭过,从跟咱们来杏林,从来没提过沪市的事情,我还以为她忘了,谁知道是藏在心里呢,如今知道了真相,全引出来了。”

    江水华越说越心疼。

    “晚上的时候我陪着她睡吧,这么大哭一场,我担心她晚上睡不安稳。”

    郑秀提议道。

    哪怕现在宁宁正常了,他们对于宁宁的身体状况也是百般小心。

    “行,”孟鹤清冲着媳妇点头:“你晚上陪着宁宁睡,有什么事叫我。”

    内院。

    周庭桉把人放在床上,给她扯好被子盖上。

    “庭桉,让她睡吧,咱们先出去。”

    李清压低声音说道。

    周庭桉其实不想离开,但内院里住的都是孟家未嫁人的姑娘,他也不好一直待在这里,只能按捺住担心跟着嫂子们出去了。

    周庭松等在前院,看弟弟回来,赶紧迎上来。

    “怎么样?”

    “睡着了。”

    周庭桉按按眉心,心里担忧的很。

    “宁宁从小身体不差,能哭出来,发泄出来是件好事,你就不要担心了。”

    周庭桉没法对大哥说。

    宁宁的身体是不错,可是宁宁在异世的身体大概率是不好的,现在她回来了,周庭桉一直对她的身体情况提心吊胆的。

    “大哥,晚上咱们都警醒点,我怕她晚上出事。”

    周庭松也有这个担忧,立马应下了。

    半夜,孟祁宁又一次做梦了。

    梦里,他坐在爸爸的肩头,下巴抵在爸爸的头顶,爸爸宽厚的手掌握着她的小腿,妈妈站在一旁,微笑的看着他们。

    小猫一样的委屈啜泣声音把郑秀给惊醒了。

    她拉亮灯,看向蜷成一团的小姑娘。

    “宁宁,”

    郑秀小声叫侄女的名字,唯恐吓到她。

    小丫头嘤嘤嘤的哭个不停,哭的郑秀心都快碎了。

    她抬手去摸小姑娘的额头,结果摸出来一手的汗。

    她心里咯噔一声,赶紧把手又附上去,那灼热的温度让她吓了一跳。

    “宁宁,”

    郑秀也顾不上会不会吓到小姑娘,摇着她的肩膀喊人的名字。

    孟祁宁压根没清醒,也说不上是难受还是伤心,只知道小声啜泣。

    看久久没把人喊醒,郑秀着急忙慌的去穿衣服。

    “二婶,”

    孟祁欣担心妹妹,晚上没睡好,察觉到宁宁的房间里灯亮了,赶紧披着衣服赶过来。

    “小欣,赶紧去打水拿毛巾,宁宁发烧了。”

    “啊?好。”

    孟祁欣把袖子穿好,拿起水盆打水。

    还好三个院子里都有压井,用水不用再往前院跑。

    这么大的动静,孟祁玉也醒了,知道姐姐发烧,赶紧进去帮忙。

    “妈,退烧药我拿过来了,要不要给她吃一片?”

    额头这么烫,肯定烧的不轻。

    “先喂她吃药。”

    郑秀害怕侄女再烧出个好歹来,先把温度降下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