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顾虑,在庭桉哥哥面前,那是一点都没有。
“是赵瘸子觉得我是傻子,忽悠我说什么送我回家,明显是不怀好意,庭桉哥哥你和我说过,任何打着认识我爸爸妈妈的名义,送我回家的陌生人都是坏人,所以我就把他踹到河里去了,我还捡了个树枝,看他上岸就打他,他在河里泡了好久都没上来。”
周庭桉眉头微微皱起,在宁宁偷瞄过来的时候又立马散开。
“哥,这真的不是我的错。”
“当然不是你的错!”
周庭桉对孟祁宁的做法予以肯定:“那苗珍怎么知道的?她看到你打赵瘸子了?”
“没有,”
孟祁宁想起来苗珍那姑娘,就忍不住笑了。
“苗珍过来的时候,我假装是去拉赵瘸子,后来在苗珍面前无意告了他一状,她和我同仇敌忾呢。”
周庭桉大概知道这姑娘做了什么,奖励似得递给她一块巧克力。
“做得好,大伯二伯他们不知道?”
孟祁宁让周庭桉给她把糖纸撕开,摇了摇头。
“我想着事情都解决了,就没说,苗珍看我一个人,不放心送我回来的时候,在门口碰到了二伯,她也只是提醒二伯不要让我单独一个人在外面待着,其他的一句话都没说。”
周庭桉听完,心里对苗珍这个人颇为感激。
“宁宁知道苗珍为什么没说吗?”
孟祁宁嘴里含着巧克力,语音含糊的说道:“她估计觉得我会和二伯他们说吧。”
“她是为了你的名声考虑,所以才没有把这事轻易的说出口,宁宁,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这个意思你知道吗?”
孟祁宁咀嚼的动作越来越慢,她顺着庭桉哥哥的话去想。
“可是,”
小姑娘皱着眉头,有些不理解:“做错事的是赵瘸子,为什么会损害我的名声?”
周庭桉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在脑海里组织语言。
宁宁的生活环境很单纯,从小又被他们护着长大,有些事情,她不太懂,也没人告诉过她。
以前她单纯懵懂,不知道也就不知道了,左右他能护好她,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的宁宁有独立思考的能力,她心性善良,又有责任感,十八九岁的姑娘,难免碰到什么事情意气上头,所以该教的,还是得教给她。
“因为这个世道对女孩子的恶意很大,”
周庭桉认真的看着宁宁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哪怕我们都知道,这件事你从头到尾一点错都没有,但要是传出去,难免会有人对你说三道四,宁宁,流言蜚语的威力是很大的,苗珍不主动说这件事,是她人品好,不欲说女孩子的是非,你应该谢谢她。”
孟祁宁愣住了。
她过去的十八年,梦里也好,以前的世界也罢,从来没有人和她说过这些话。
“庭桉哥哥,就是因为我是女孩子吗?所以赵瘸子做错了,别人也会说我的不是?”
周庭桉把小姑娘的两条麻花辫放在前面。
“真正的强者保护弱者,而只有懦夫才会向更弱者挥刀,你和赵瘸子相比,谁是弱者?”
孟祁宁哑口无言。
她总觉得,庭桉哥哥好像说的是这件事,又好像说的不是这件事。
“为什么会这样呢?”
孟祁宁无意识的问道。
“因为弱者没有改变环境的能力,所以他们更喜欢,把更多人拉到和他们一样的境地,也因为人心复杂,你的出身,你的条件,比九成的人都好,人性的阴暗面,会让他们嫉妒,哪怕慑于孟家,不敢有人明着对你做什么,可是一旦他们发现有能攻击你的地方,哪怕对他们而言没有利益,他们也乐于说你的是非,在你清清白白身上,撒上几个泥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