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字条，秦凝霜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这位神明太体贴人了。
药品当然想要。
作为帝王怎么可能不懂大灾之后必有大疫的道理？
只是眼下武国内忧外患，能够暂时缓解灾情都十分困难，有口吃的就不错了，哪还顾得上防疫治病的事？
更何况神明能够送来那么多粮食已经十分仁慈了，自己虽然贵为人间帝王，可也没有权力要求神明赏赐太多。
可令秦凝霜没有想到的事，神明居然那么的善解人意，不但送来了救命的粮食，还问自己要不要药物。
要，必须要！
不要那不是不给神明面子嘛？
秦凝霜立马让贴身宫女取来明黄色的绢帛，提起玉笔沾上丹砂恭敬的书写起来。
没多久，啃着炸鸡喝着啤酒的许辰就收到了女帝的回信。
用绢帛随意的擦了擦手上的油渍，许辰十分费力的阅读着。
一开头又是辞藻华丽的敬语以及感谢，最后才是简短的几个字，表示感谢神明可以赐下仙药救治百姓。
许辰看完了一阵摇头，这也是好在自己有些文化，否则还真看不明白对方写的是什么。
这样说话聊天太麻烦，有必要提醒一下对方。
大笔一挥，许辰给对方立马送去一封回信，内容很简单，聊天说事通俗简单些，别净说没用多余的废话。
接到回复的秦凝霜微微一愣，神明似乎有些不高兴，是嫌弃自己写的太多。
转念一想，还真是。每次收到神明的回信都是那么一两句话，而且都是直接说事。
看样子神明一定很忙，没时间看那么长的祭文。
毕竟人家可是神明，也许不光是自己一个人求他办事呢？所以没时间花费在读那些没用的东西上面。
想到这里，秦凝霜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又想起自己朝中的那些个大臣们，似乎也有同样的毛病和习惯。
往往一封奏折就是说一件很小的事情，偏偏能够洋洋洒洒的写上数千字，让自己看起来颇为费劲。
“嗯，或许这就是神明口中所说的‘效率’。”
秦凝霜再度自言自语道，心中感悟着神明给予自己的启示。
毫不犹豫的立马走到龙书案前，提笔刷刷点点的写了回信。
“这次还不错，果然简略了许多。这手字写的……”
许辰喝了口啤酒，拿着女帝的亲笔回信不由得点头夸赞，可随即发现了一个问题。
字写的很不错，起码要甩出许辰不知道多少条街，但这字迹似乎有些女子气息。
别看许辰不太懂书法，然而毕竟是医生，开病历的那份本事是刻在骨子里的，况且还有周海这么个做古玩买卖的好友。
找来之前的那些绢帛，和上面的祭文对比了一番。
确实出自同一人之手，只是之前那些绢帛上书写的祭文比较的工整，因此许辰也没在意。这次写在宣纸上的字就显得随意了一些，这才被许辰发现端倪。
女的？还是皇帝，不会是那位武媚娘吧？
也不对，对方自称是武国皇帝，可貌似历史上那位女帝虽然也姓武，但建立的朝代叫做‘大周’，难道是哪里错了吗？
索性，许辰也不多想，直接传送纸条询问。
“你是武国皇帝，那么你是男是女？”
另一边，秦凝霜同样一阵凌乱。
神仙不应该是无所不知嘛？再说你一个神明咋还问我是男是女呢？
可神明既然询问了，自己就必须如实回答，万一要是惹恼了神明那可麻烦大了。
“神明容禀：臣乃女子，父皇膝下无子，殡天之际传大统与臣女。”
“靠，你还真是个女的啊？哦，不，是女帝。那你叫啥名字？”
“臣女姓秦，闺名凝霜。另询神明，首字那个‘靠’为何意？”
秦凝霜硬着头皮又给许辰回复，心中却有些疑惑起来。
这位神明说话的方式还真有些奇怪。不但喜欢问些乱七八糟的事，而且说话似乎还有些粗鄙。
“‘靠’就是表示惊讶的意思，是感叹词，你也不必在意。你今年多大，属什么的？”
许辰一边喝着啤酒，一边恶趣味的询问。
女帝秦凝霜，名字挺好听的，就不知道长的如何？
话说我都给了你照片，你是不是也应该送一幅自己的画像过来？
想到这里，许辰看了一眼身边的木箱，觉得这东西果然是个好宝贝，能相互传送东西，还可以聊天，就是有些麻烦，只能手写无法打字，还不能语音和视频。
接到许辰纸条的秦凝霜脸色有些难看起来。
你虽然是神明，可也不能如此轻佻吧？之前问自己闺名就已经有些不合礼数，现在居然还问自己多大年纪，属什么的。
这是你一位神明应该问的嘛？
只不过眼下自己可得罪不起对方，想了想之后，秦凝霜一咬牙，为了自己的皇位以及武国百姓，这点牺牲根本不算什么。
“臣女年方廿三，属龙。”
“二十三，比我小三岁，我属牛的。”
“……”
秦凝霜彻底被许辰给整无语。
深呼吸几下，调整了思路之后，立马转移话题开始询问许辰能够赐下多少药物，都能够用以治疗什么病患。
这可说到了许辰的专业方面，于是许辰开始了他的发挥。
首先从疫病如何引发的原因说起，接着是如何处理避免疫情大规模爆发，比如不准喝生水，垃圾和粪便以及尸体要深埋并且远离水源等等。
再后面才是对症下药，如何预防和治疗，哪些药物可以治愈哪些病症。
所有一切全都事无巨细，看的秦凝霜心中大为感慨。
别看之前这位神明有些不着调，可说起正事来还是很有一套。有些知识她也是一知半解，不过不要紧，自己不明白，那些太医们应该能懂。
大不了回头召集太医和一些懂医术的大臣再仔细研究一二。
“不知神明可否顺手再赐一些伤药，若不可也无妨，是臣女贪心了，请神明勿怪。”
说完了防疫的事情，秦凝霜想到了边关正在作战的那些将士们，于是抱着有枣没枣打三杆子的心态，给许辰又提了个小要求。
“伤药？小事。但是你要伤药干嘛，治疗什么样的伤病？”
许辰好奇的询问，秦凝霜则把武国边关正在和南蛮族作战的事对许辰讲述了一遍。
等许辰听完，沉思片刻之后，又开始给女帝科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