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双重、多重
“蒋天赐，你别装了。熊枫已经把你的所作所为全部供出来了。”周晋冷喝一声。
没想到他听了周晋的话后竟然哭了，就好像一个无助的小孩：“爸爸妈妈骗人，警察叔叔不是好人，他们都是坏人，坏人。”
“这这是怎么回事……。”夜歌的头顿时有些大了：“我怎么感觉他一瞬间变成了弱智儿童啊。”
“我也有这种感觉。”周晋也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羽兮不知道是母爱爆发，还是因为同情，她抱住了蒋天赐，轻轻拍打着后背，安慰道：“乖，别哭了。这些叔叔都是大坏蛋，姐姐才是好人，你要好好听话。”
“姐姐，你好漂亮啊。”蒋天赐称赞道。
“羽兮，你们抓住他的时候，他就变成了这样吗？”我看向她。
羽兮摇了摇头：“没有。一开始他见到我们时还打算逃跑。我们拦追堵截了好一会儿才抓到他。”
“那你们有沟通吗？”我再次问道。
“我问过他，但是他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坐在车子里不说一句话。”
“换句话说是在我们进入警车后，他才变成这样。”
“应该是的。”羽兮想了一会后说道。
我的头有些炸了，实在搞不懂蒋天赐的葫芦里在卖着什么药。
难道他真的以为靠这样的装疯卖傻就能躲过法律的制裁？
我的这个念头才刚落下，马上又浮现了另外一个想法：“如果他真的是疯子呢？”
“搜过他的身了吗？”我忽然问道。
羽兮点头：“在他的身上发现了一张房卡，他所住的宾馆就在我们警局周边。我已经让人去那个宾馆调查了。”
“恩，陶晓很有可能就住在那个房间。”
“我也是这么认为。既然蒋天赐没有第一时间离开，也许有部分是想观察熊枫，另外一部分也可能是无法带走陶晓。”
在我们回到警局的路上，羽兮接到了一个电话，然后对我说道：“他们已经发现陶晓，并且将其带回了局里。不过陶晓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现在还没有醒过来。从房间找到的药瓶推断，应该是服用了一定剂量的安眠药。”
“如果是安眠药，那就没有问题。等她自然苏醒过来就好了，现在的关键是他。”我看向了蒋天赐。
他还黏在羽兮的身边，生怕一离开姐姐就会被我们抓走。
审讯室内，我对着熊枫说道：“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熊枫也很诧异，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再次见到蒋天赐时竟然是这么一副模样。
“你们究竟对他做了什么？”他反问一句。
我摊了摊手：“我们只是抓住了还在逃跑的他，然后他就变成了这样。”
“这怎么可能？他肯定是受到了什么惊吓，要不然怎么会像个小孩子一样。”熊枫还是有些不相信。
“陶晓呢？她怎么样了。”熊枫想到了她：“你们不会也把陶晓变成这样了吧。”
“你想多了。陶晓服用了安眠药，还在昏迷当中，应该待会就会苏醒。”我答道。
就在这时黏在羽兮身边的蒋天赐好像发现了熊枫，兴高采烈的跑了过去：“小熊，小熊，是你吗？你怎么突然之间长大了？”
熊枫一听见小熊这个称呼，马上想到了小时候。他们进入江家很久一段时间后才慢慢熟悉起来。
那时蒋天赐叫他小熊，而他叫他小天。
“晓晓，小亮，小雅呢？他们在哪里？”蒋天赐发现小伙伴后又叫出了另外三个名字。
多么熟悉的称呼啊，令熊枫不自觉的回忆起了童年。
他们五个人在院子里开心的玩耍。
熊枫看着蒋天赐，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事情：“他们都去睡觉了。”
“那我们也一起去睡觉吧，我想快点见到他们。”蒋天赐急忙拉起了熊枫的手。这时我突然走了过去，来到了蒋天赐面前。
他一见到我，就像老鹰抓小鸡一般躲到了熊枫的后面，在那不停喊道：“警察叔叔是坏人。小天不跟你玩。”
我一脸的无奈，只能对熊枫说：“你问下他看看现在多少岁。”
熊枫很快就明白了我的意思，然后问了出来。
蒋天赐答道：“小天现在11岁。”
“那我呢？几岁？”熊枫再问。
蒋天赐哈哈大笑起来：“小熊当然才9岁啊，我可是比你大了2岁。”
可是没一会儿他又有些迷惑了：“为什么小熊比小天高这么多啊，明明我比你大啊。”
“那晓晓，小亮和小雅分别是几岁啊。”
小天数着手指头，奶声奶气的叫道：“晓晓8岁，小亮5岁，小雅4岁。小天11岁，小天最大了。”
熊枫深呼吸一口气：“我想我知道了。他现在的记忆应该就是停留在11岁的时候，也就是我们进入江家的那一段时间。”
“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明明没有受到任何刺激啊，怎么会一下子从成年人回到了11岁的时候。”周晋更加疑惑了。
“谁说没有刺激。”羽兮似乎想到了一点：“也许我们抓住他就是对他最大的刺激。”
“这话怎么说？”夜歌问道。
“从正常角度来看，我们抓住了蒋天赐，并且掌握了切实有效的证据，那么他必然就要受到惩罚。可如果他回到了11岁呢？你觉得法官会做出什么样的审判？”
我接着羽兮的话补充一句：“你应该想说他是一个双重人格分裂症的患者。从法律上来说精神病杀人不会判重刑，最多也就是被分到精神病院进行医治。”
熊枫说道：“我理解你们的意思。你们是想说帮我们统一策划所有案子的蒋天赐实际上不是真实的蒋天赐，而是由他延伸出来的另外一个人格。如今事情已经败露，那个人格就选择了隐藏，让另外一个人格的蒋天赐出现。”
“可是这怎么可能啊。虽然我们从江家被领养走，但中间那段时间一直都有联系。我可从不认为蒋天赐会有什么精神病，这实在是太可笑了。”
“那你是想说他现在这个样子是在演戏？”我指了指在那天傻傻的蒋天赐。
一时之间熊枫说不出话。
我继续说道：“从心理层面上来，新人格的诞生是因为主体对某件事情的强烈回避，从而产生了一个新人格。由他来面对主体所不愿意面对的事情，而让自己始终沉浸在原有的角色中。”“蒋天赐现在的年龄是11岁，换句话说在他11岁的时候曾经历了某种巨大刺激，为了回避现实而把这个人格永久的封存起来。”
熊枫不解的问道：“你是想说11岁后的他并不是真正的蒋天赐，而是新的人格。我可不相信在他11岁的时候能够受到什么样的刺激，那时我们虽然过的很贫穷，常常为了一些水果打架，但过的真的很快乐。”
我叹了一口气：“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想。曾经刘奶奶说过，江海夫妇对蒋天赐非常宠爱，他也非常高兴。可是后来他的态度渐渐变了，开始淘气，拒绝了。你还有没有这个印象？”
熊枫点了点头：“确实有这个变化。一开始我们非常嫉妒他，同是孤儿院走出来的孩子凭什么他这么受到宠爱。后来他就开始变了，各种不听话。”
“也许那个时候的蒋天赐知道了所谓父母的“死亡真相”，孩子的心永远都是脆弱的。他怎么也不愿意相信对自己这么好的养父母竟然是害了亲生父母的凶手。正是基于这这一点，他选择了逃避，把自己深深的隐藏了起来。”
我继续说道：“也许第二人格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他代替了第一人格，开始与养父母作对，甚至一度想过离开他们。直到有人想要来领养孩子时，他主动跳了出来。”
“后来第二人格逐渐的成长起来，他对养父母的那种仇恨也日益加深，最终做出了决定。那就是对江雅下手，从而让江家陷入绝望死境。”
“这么解释的话倒说的通，那对富家的复仇呢？难道只是纯粹的把我踢出去局？”熊枫还是有些疑惑。
“也许是他的第二人格进化吧，除了报仇之外，他更想要得到陶晓。”我才刚说完，突然就响起了一阵大笑。
大家下意识的看向那边，原本还有些傻乎乎的蒋天赐突然捧腹大笑起来。“你回来了。”我冷眼看去，此时的蒋天赐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给人一种凌厉的感觉。
“没错，我回来了。”他走到熊枫面前，呵呵一笑：“我本以为你能撑一段时间，没想到这么快就投降了，看来还是高看你了。”
熊枫直接冲了上去，抓住他的衣领：“蒋天赐，你个混蛋。没想到你一直在玩弄我们，是不是这样子让你很有成就感？”
我分开了他们，然后看向蒋天赐：“你刚才为什么要笑？”
“那是因为你们刚才的那句话太搞笑了，竟然说第二人格进化了。那简直就是对我的侮辱，我可是第三人格，完全凌驾于他们两个。”
“第三人格？”这确实有些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没想到他不是双重人格分裂症，而是多重人格分裂症。
除了这点之外，我更注意到另外一个方面：“你能够凭借自己的意志随心所欲的出现？”
“你说呢？”蒋天赐没有回答，而是挑衅的看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