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的气氛随着白媛媛轻轻的一声“哦”沉默下来。
任宇握紧方向盘,他刚才说的话在他脑海中回荡,仿佛是一把钝刀把他自己剖开。
直到现在他也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把这件事告诉白媛媛。
两人都安静地坐着,窗外的霓虹灯依然闪烁,车流声在耳边回响。
白媛媛整理好衣服,抬头看向任宇,眼中有一丝探询和期待。
“你……真的考虑好了吗?”
她轻声问,语气中夹杂着些许迟疑。
“是的,我与她之间实在过不下去了。”
任宇叹了口气,他的语气中有疲倦,“之前或许还有些事情在阻碍,可经过这两天的事情我也算下定决心了吧。”
眼神落在白媛媛脸上,试图从中寻找一些安慰或认同。
听到任宇的回应,白媛媛内心的不安稍微缓解。
她一直都知道任宇的婚姻问题,却从未正面碰触。
任宇的坦诚让她感到放心,她靠在座椅上,轻轻长出了口气。
“我一直觉得,你值得过得更好。”
任宇转头,对上白媛媛的目光。
他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充满温柔。
“是吗?其实我一开始还觉得有些冲动……”
他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打,心中有了一丝坚定,“不过刚才经你这么一说,我反倒忽然有了点底气。”
“那个……你打算什么时候办?”
白媛媛鼓起勇气问,她期待着这个答案。
“快了,很快就会办好。”
任宇点了点头,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他知道这个选择可能不会轻松,但他愿意去面对。
然后,他低声补充道:“到时候,你也应该就不至于像现在这么为难了吧?”
白媛媛的心中温柔一颤,轻轻点头,眼神中流露出期待。
“当然,肯定不会。”
……
任宇开车回到自己家,在楼下停车的时候,他皱了皱眉头,因为他发现家里的灯没亮。
平日这个时候,陈雪应该是在家的。
但今天,却是一片沉寂。
锁好车门,任宇走上楼,温热的晚风拂过脸庞,让他内心稍有平复。
他掏出钥匙,轻轻将房门推开。
室内一片漆黑,他没有急着开灯,而是站在玄关处,凝神倾听。
寂静中,只听见自己的呼吸和墙上钟表的轻声滴答。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划破了安静。
任宇一看,是陈雪的母亲,马冬梅打来的。
“喂,妈?”
任宇接起电话,故作平静地问道。
电话那头传来马冬梅自带威严的声音:“小任啊,雪儿今天晚上在我们这儿。”
“正好我这两天学了几个新菜,雪儿也在这儿,我想的是你不妨也过来,咱们一家坐在一起吃顿饭怎么样?”
听到这个消息,任宇的心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本想趁此次机会将离婚一事提上日程,但在丈母娘的邀请下,心中多了些矛盾和犹豫。
“妈,我……”
任宇踌躇了一下,“其实我今天有点事……”
“别找借口了!”
马冬梅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我今天可是亲自下厨,你赶紧过来。”
任宇叹了口气,觉得既然事情早晚要解决,还不如趁此机会说明白。
他思忖片刻后,答应了:“好,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任宇又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屋子,把钥匙揣进口袋,然后走出房门,锁好锁,向电梯走去。
在车上的时候,任宇盯着飞速掠过的灯光,不自觉地想起了刚才和白媛媛的对话。
她善解人意的眼神,轻声细语的话语,一阵温暖蔓延开来。
然而,这份温暖似乎无法完全驱散他内心的压抑和无奈。
毕竟,陈雪和马冬梅的态度,他是再清楚不过的。
车子驶出市区,到了陈家门前的时候,任宇深吸口气,下车走向门口。
马冬梅一看到他,便拉长了脸,但仍然招呼他进屋。
马泽也在家,他斜倚在沙发上,一脸轻蔑地打量着任宇。
任宇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餐桌上,马冬梅端来一碟又一碟菜,脸上挂着公式化的笑容,“小任,快来尝尝,看我这手艺有没有长进。”
任宇错不开这莫名的“团聚”,低头默默地吃了几口。
陈雪坐在对面,一语不发,像是在刻意与他保持距离。
马冬梅察觉到餐桌上的氛围,忽然挥了挥手,对陈雪说:“雪儿,你怎么不跟小任说说最近的事儿?”
“不必了。”
任宇突然放下筷子,语气平静但坚定,“其实,我今天过来是有些事情想和大家说清楚的。”
整个餐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
任宇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但他已经做好了决定。
“我想和陈雪离婚。”
任宇直视着前方,语气稳重地开口。
他看着丈母娘和妻子,内心一片波澜,却又平静无比。
餐桌上的空气似乎凝结了,马冬梅脸色骤变。
而陈雪则别过脸去,看似毫不在意,但握紧餐具的指节却在微微泛白。
餐桌上的沉默就像一块巨石,压得每个人都喘不过气来。
终于,马冬梅开口了,语气中掺杂着勉强的和气:“小任,你是不是有点冲动?有什么事不能慢慢解决呢?”
任宇摇了摇头,语气坚定:“我考虑了很久,这并不是一时冲动。”
“但你要知道,结婚可不像谈生意,说分就分。”
马冬梅的声音中多了一丝尖锐。
任宇轻轻叹了口气:“我明白婚姻的责任,也明白自己的选择。这对我们两个人都是最好的。”
马泽此时冷笑一声,嘲讽地接过话题:“看来,小任是铁了心啊,雪儿你怎么说?”
陈雪没有抬头,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如果这真是你想要的,我无话可说。”
她的声音有些发抖,却带着决然。
任宇感受到她内心的挣扎,心中有些动摇,但还是狠下心来。
不想再承受彼此的折磨,他们都需要解放。
“妈,让我和任宇单独说几句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