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除却这位已经是秀才水准的童生,袁清才是书院的头名。

    以此看来,袁清中举人中进士的可能性非常大,袁珊真的会成为官家小姐。

    罗雁行看了看一脸艳羡的二妮与田芳,突然打趣道:“袁清对妹妹都这般好,以后对妻子也很好,你们也不用太羡慕,当不了妹妹,可以努力嫁去袁家,成为他的妻子嘛,二妮姐,田芳姐,你们两家最近不是在给你们相看么,没看看袁家?”

    二妮与田芳的脸瞬间红得能滴出血来,二妮恨恨地瞪着她,压低嗓音道:“小妮子,瞎说什么了,也不害臊!”

    这里可是饭馆,正是吃饭的时候,店里还有其他人呢!

    罗雁行扫了眼内里的那桌已经喝得迷迷糊糊的人,无所谓道:“怕什么,我们离得这么远,他们听不到的。”

    二妮又瞪了她一眼,“你可闭嘴吧。”

    同时心中庆幸,幸好这是冬日,来饭馆吃饭喝酒的人少,否则,她们周围的桌子肯定坐满了人。

    田芳撇撇嘴,压低嗓音道:“别想了,我爹娘说,袁家是不不会在村里找儿媳妇,他们想效仿申家,等袁清中了进士后,再在京城里给他娶个高门大户的小姐。”

    周眉月很是惊讶,“那何甜语呢?”

    这两年,何甜语时常去袁家,整个梧桐村只与袁珊一人玩,对此,何老爷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家私下都说何家是想把何甜语许配给袁清。

    本以为袁家不吱声,是默认了此事,不想袁家却是另有打算。

    田芳不禁幸灾乐祸道:“她?可算了,一个商户之女怎么能与京城的贵女相比,是个人都知道怎么选。”

    罗雁行亦嘲讽:“啧啧啧,真想把这个消息告诉她,看看她颓丧的嘴脸。一天天巴结袁珊巴结得跟什么似的,不就是为了袁清么,当谁不知道呀。”

    宋英觉得袁家有些不厚道,既然另有打算,怎么能吊着人家,但袁清一直对她们很好,还教她认字,算是她的半个师父,她不好说袁家的不是。

    承了袁清的好,何甜语还算是她们的仇人,宋英的心自然就是偏的,不自觉就为袁清为袁家找理由。

    何家没有明说,袁家自然也不能找到对方说,我看不上你家女儿,把你家女儿管好,别往我家袁清身边凑。

    真要这样说了,两家就是彻底交恶。

    再一想,田芳都能知道的事情,指不定村里的很多大人都知道,梧桐村的人就知道更清楚了。

    也许放出这样的风声,就是袁家在拒绝何家。

    旋即,她想起大宗师去梧桐村观风社学那日,何甜语似乎无缘无故的不搭理袁珊了,应该是知道了袁家的打算,放弃了这个想法。

    嘲笑一阵,罗雁行突然想起一事,坏笑道:“诶,田芳姐,你怎么知道袁家想给袁清娶京城贵女?”

    “我,当然是听我爹娘说的呀。”

    “不对吧,二妮姐也在议亲,她都没听她爹娘说过,该不会是你爹娘看上了袁清,特意找人打听过吧?”

    田芳涨红了脸,旋即振振有词道:“是又怎么了。你们敢说,在心里没想过嫁给袁清吗?他未来前途不小,嫁过去最差也是个秀才娘子,人又长得那么好看,还对他妹妹那么好。”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农村的女孩,自小听着长辈嫁人婆家的话语长大,不仅早熟,很多还从小就希望能嫁个好人家,以此改变悲苦的命运。

    袁清对袁珊那样好,重新投胎去袁家不可行,她们自然也想过如果能嫁给袁清做他妻子。

    但这些,只是在心里想想,对最好的朋友也不会说。

    因为不现实。

    别看袁家现在穷,但袁清未来可期,她们这些贫苦的农家女,哪里敢奢望。

    田芳把话挑明,女孩们倒不扭捏了,一个个都承认曾在心里想过,又羡慕一番袁清未来的妻子好福气。

    吃完饭,宋英给马大夫与林文轩带了一份回去,便开始看书背书,其他人则坐在炉火旁,帮罗雁行制作头绳。

    所谓制作,便是先把形状不一的碎布裁剪成宽窄不一的长条状,再把线头折进去缝起来。

    宋英想起申府里丫鬟们的头绳,提出了建议,在中间缝上一个简单的花朵、简易的蝴蝶等。

    这样一来,头绳不再那么单调,还能借此抬高价钱。

    做好二十来条后,罗雁行便出门去卖,毕竟是第一次,众人有点担忧她的安危,商量过后,就由田芳与周眉月陪着她去。

    宋英送她们出门,叮嘱道:“不要害羞,放开嗓子叫卖,做生意都这样。无论什么样的人,都可以问一问。

    就是富人家,也不总是穿金戴银,他们的小姑娘也会用头绳,说不得也愿意买。

    有人询问就是想买,如果嫌贵,你们就说一年到头了就买一次,辛苦一年得奖励奖励他们家闺女媳妇什么的。”

    这一套话术,是宋英过年的时候得出来的,平日里李氏那么抠搜,在置办年货时,很容易被杨氏一句‘一年到头了,就这一次’给说服。

    “不用担心,这些头绳就贵个一两文,所有人家都拿得出来。你们还可以夸头绳质量好,比其他普通头绳更耐用……”

    啰啰嗦嗦交代了一大堆,本以为至少会卖出个两三根,没想到小半个时辰后,周眉月缩着脖子回来了。

    一边把手伸到炉火上方烤,一边道:“生意怎么那么难做呀,一根都没卖出去。”

    “不会吧?”宋英放下书,“一个问的人都没有吗?”

    “有,一听见价钱,转头就走。”

    宋英:“……”

    “不应该呀,这头绳也不贵呀。”她不解。

    烤了一会儿火,总算暖和一些,周眉月道:“雁行姐姐也这样觉得,所以在有个大娘要走的时候叫住了她询问,那大娘说,‘还不贵呢,我1文钱能买10根,在你这里2文钱才一根’,然后就走了。”

    “她说的好像也有道理,”二妮呢喃一句,又道:“那你们有没有说,你们卖的头绳材质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