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说错了,”她不好意思地挠了下头,似是话赶话般,对院内的徐玉芝发出邀请,“玉芝姐,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去吧,这样我们就是真正的全村女孩一起玩。”
虽然来娣很怕沾染上这件事情,但见大丫这个情形,还是忍不住帮她劝徐玉芝。
“是啊玉芝姐,这很可能是你在我们村过的最后一个元宵节,以后可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徐玉芝更加意动,自从她爹去世后,为了避嫌,不仅是她娘,她也很少接触村里的人,原本与她交好的赵小翠三人,也因一次负气口角断了来往。
随着年纪增长,有些话不好与自家母亲说,她很想与昔日的玩伴重归于好,讨论些不能与大人说的事。
可惜赵小翠等人不愿登门,她自己也拉不下脸第一个走下台阶,这个小小的愿望就一直没能实现。
意动归意动,徐玉芝还是知道事情轻重的,现在的她是待嫁之身,得慎之又慎,思索良久,她道:“还是算了吧,我得绣枕巾,你们去玩吧。”
她说的枕巾,自然不是平常用的,而是出嫁用的喜枕。
来娣很想翻白眼,她有些明白为何赵小翠她们不待见徐玉芝,这话听着真的很像在炫耀。
婚期日子尚未定下,绣嫁妆的时间绰绰有余,而且只是一个下午的时间,能耽误多少活呀。
但这个时候,来娣便是有太多不喜,为了大丫的认字大事,也得憋着。
她努力放柔语气,让自己的声音不带任何讥讽,“也不差一下午的时间,就算后面真的赶不及,你可以让玉兰姐帮你绣一些,嗯,我们不忙的话,也可以帮忙。”
虽然农家女子出嫁,也要求女孩自己绣嫁妆,但到底不比富贵人家精致,式样纹路没那么讲究。
能把衣裳等用品缝出来就行,有时间、有手艺的,才会考虑绣花纹的事。
毕竟,刺绣是有门槛的,不是人人都会。
徐玉芝又思索了好一阵,再次摇头拒绝,“咱们村距离县城远,我们去了也只有下午能看一看,天黑前就得往村里赶。
灯会晚上才正式开始,我还是等明年去逛晚上的正式灯会吧。”
如果不是为了大丫,来娣真想扭头就走,没见过那么爱炫耀的,生怕人家不知道,她明年就是正经的城里人了。
说实话,大丫也喜欢不起来这样的徐玉芝,她硬着头皮道:“听说大户人家规矩多,后宅女子不能随便出门,做媳妇的好像还得在婆婆跟前立规矩。”
徐玉芝识字,对大户人家的规矩比她们知道的更多,她很清楚,大丫说的是真的,但不知道何家有没有这个规矩。
这些天,她其实一直惴惴不安,何家是完全不同于村里人的富户,她对何家的规矩、相处模式都一无所知。
明年跟何家人一块儿去,她肯定得收敛着性子、陪着小心;
和大丫她们去就不一样了,大家都是同龄人,没有谁必须让着谁、照顾谁的道理,而且,她以后是何家少奶奶,大丫她们巴结她还来不及呢。
这样想着,徐玉芝心中的天平渐渐偏转,但还是很犹豫,害怕这件事情让何家知道了,会认为她不守规矩,退掉与她的亲事。
“大丫、来娣,你们怎么来了?”
这时,陈氏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大丫二人转过身,看见陈氏提着一筐菜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