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会治,都是听大~”丫字即将出口的刹那,来娣猛然想起大丫刚才的嘱咐,及时改口,指着大丫道:“都是听她的。”
大丫也连忙否认:“我就是之前听林大哥提起,死马当活马医,不算会治病。”
林文轩听得目瞪口呆:“你们自己挖麻黄熬了喝?胆儿真大呀!”
大丫轻叹口气:“也是没办法了,想着你之前和马大夫的话,冒险试一试,幸好,当日你背了几种药的特点,马大夫又细细讲过分辨法子。”
“那也不能随便试,就算认对了药,也非常危险。”
“为什么?”这大丫就不理解了。
“我拜入师门时,师父给我讲了这么一个故事,相传一位药童天资聪颖,跟着师父学医一年半载就小有成就,他骄傲自满,甚至不将师父放在眼里。
他师父很失望,将他逐出师门,临别前特意提醒:无叶草,不可乱用,要牢记发汗用茎,止汗用根。
徒弟不以为然,点了下头就走了。
后来,徒弟治死人,被官府抓了。官老爷问罪,徒弟答是他师父教的,官府便把他师父也抓去。
师父喊怨,问徒弟病人的症状及用药,原来病人浑身出虚汗,徒弟却用无叶草的茎医治。
事情真相大白,官府判徒弟劳刑三年。
出狱后,徒弟找到师父痛哭流涕、悔不当初,师父原谅了他,并耐心传授医道。
由于无叶草使他闯了大祸,惹了麻烦,徒弟便将其称之为麻烦草,又因无叶草的根是黄色的,又改名为‘麻黄’。”
“同一种药,根和茎的药效竟然是相反的!”大丫听得后背冒冷汗。
幸好当时极冷,麻黄又都被雪埋了,她们挑选些完整的茎节就走了,这要是把根也挖出来加进去,后果不堪设想。
“那可不,这样的草药还不少呢,所以用药一定得慎之又慎!”
大丫后怕地拍拍心口,喃喃道:“我以后再也不敢随便给人熬草药喝。”
见她知晓严重性,林文轩不再继续强调,说起正事:“你跟我去药房,我教你辨认半夏。”
大丫有些疑惑,之前都是林文轩从药房内取出草药来教她认,这还是第一次带她去药房。
她没有问,跟着林文轩进到药房内。
进入药房,林文轩没有去取药,而是对大丫道:“你倒是留个心眼,俗话说教会徒弟饿死师父,你们村的山就那么多,草药是有限的,你教会那么多人,后面采药的难度会很大。”
大丫心中一暖,认认真真解释:“有两个是最开始就与我一块的,另外的是前段时间被发现了,只能带她们一起。
但后来我觉得这样也不错,我与她们也是一起长大,很清楚她们的处境,并不比我好多少。
我通过采草药赚钱,慢慢改善着自己的处境,如果能也帮助到她们,我很愿意。”
顿了顿,她又笑着道:“我们的村的草药采完了,可以去更远的山,也可以认识别的草药。
总之,想想法子,还是能继续赚到钱的。”
林文轩怔住,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一个身处泥淖里的人,还想着去拉其他同样深陷泥淖的人,这让他心生佩服。
“你心里有数就行。”
说着,他从药柜里取出半夏,细细教她辨认。
接下来的日子,天气好时,大丫就带着女孩们采挖草药。
在冬日能采摘的草药不多,赚得钱也比之前几月少很多,女孩们却很满足,不畏严寒,有机会就约着上山采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