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姣笑眯眯,“怎么不继续说了?”
“咳咳、那个……”张长生疯狂思考着对策,可对上时姣的双眼,他只敢苦着脸小声问:“您、您不会要杀我灭口吧?”
那通缉令到现在还贴在各大诡异区域呢!
……就是没贴照片,也是奇了怪了。
“不杀。”时姣拍了拍他的肩膀,“杀儿子,有违天理。”
张长生刚松一口气,时姣的声音就骤然冷了下来,“但我从不奉天理。”
张长生腿一软,双膝跪地。
看着跪在自己身前满身贵气的鬼气森森老头,时姣垂眸,落手。
她的掌心似乎蕴含着极大的力量,像是随时都能夺去掌下诡异的性命般。
在张长生满眼惊恐、鼻涕眼泪流一脸的情况下,时姣手中突然多出一包手帕纸。
时姣嫌弃地丢他脸上。
“我怎么有你这么废物的儿子。”时姣恨铁不成钢。
张长生迷惘地接过手帕纸。
但满心眼里,都是一定要把这小祖宗伺候好,不然真的是分分钟诡命不保啊。
他抹着眼泪,“我真的不是废物。”
“当初我一个F级诡异,没有靠山、没有诡历,纯纯靠着自己,走出大山来到大城市。”
“十年时间从F级升级成D级诡异,有了自己的庄园,手下也管了好几十只诡异……”
他越说越起劲。
他真不是废物,他简直就是励志王!
时姣压根就没听几句,她满意地链接系统:‘系统,灵泉的确有成效,张长生对我完全没起反抗的心。’
哪怕知道她或许会把他彻底抹杀,也还是没起一丁点殊死反抗的意识。
时姣扫了眼精神海最中央的灵泉石。
这可真是她的好宝贝。
张长生依然在念叨着,“刚走出大山的那两年,我去超市打零工都会被有靠山的老员工欺负,我平生……”
时姣不耐地打断:“以前没靠山,但你现在有了。”
这句话硬生生把张长生最后准备说的那句“我平生最看不起有靠山的诡异”给憋了回去。
他谄媚开口:“小祖宗,您说要干啥?我张长生这辈子就是您最大的狗腿子!”
“去神诡天地银行。”时姣答。
“?”张长生微怔后毅然决然,“那我现在就给您打车!”
“买车。”时姣上下看了寒酸到衣服上全是灰尘的张长生补充道:“你们这里最好的商务型轿车。”
十分钟后,车行诡异向时姣鞠躬,目送张长生这个D级诡异开车带着时姣离开。
车行诡异一边目送车辆的驶离,一边计算着自己能拿到多少提成,顺便还羡慕了一波张长生。
真好啊,就穿的破烂点,老板就善心大发的给这个司机诡异提了好几辆豪车!
诡异看了眼地址。
“温莎古堡?”车行诡异皱眉,“诶?不是刚被玩家炸毁吗?怎么这么快就有钱买新车了……”
时姣坐在后排,隔着车窗看了眼诡异世界的环境。
和这个世界的现实世界,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绿化、街道、公交站牌、诡行道……
道路两边的行诡和路上行驶的车辆,也和人类世界没有多大的区别。
只是行诡间吵架、以及诡异司机路怒症犯的时候,他们的双眼会不断掉落蛆虫。
有的诡异,甚至还会伸出猩红的舌头将蛆虫一裹。
在血盆大口里不断咀嚼扭动着身躯的白花花虫子。
时姣看得恶心,不忘冷冰冰地提醒:“张长生,你要是不讲卫生,我就送你上西天。”
“我每天都刷两遍牙,吃完饭漱口,每天洗澡洗脸,隔一天洗头。”张长生格外自豪,“我今年还被评为了最讲卫生的诡异!”
“不错。”时姣敷衍。
张长生激动的油门一踩。
又被时姣用精神力一抽,老实了。
路途之中,时姣还在一个公交站台处,发现了个与整个世界都格格不入的人。
他脸上的慌张和恐惧几乎能化为实质,而他身边的诡异们则暗暗对他露出垂涎的贪婪神色。
很明显,那个小可怜是位玩家。
时姣没兴趣当别人的救世主,她靠在座位上闭上眼睛,心中链接系统。
‘系统,我好像被这游戏刺激的有些冷心冷情了。’
系统安抚:你能救他一次,却救不了他第二次。或许他会在这一次成长,也或许他这次的死亡反倒成为解脱。
系统的语调依旧。
它一路看着时姣从最初的小奶娃,闯荡到至今为止,唯一一位成功通关诡异副本的玩家。
从起初无数玩家对时姣的冷嘲热讽,不知多少玩家背地里陷害她,推她出去挡刀子,到现在她只需要站在那,就会被其他诡异看一眼就恭敬称呼一句“小祖宗”。
这一路走来,它比谁都清楚她的不易。
哪怕时姣的心理年龄并不止是一个小奶娃,但小奶娃的身高、体力和耐力终究是无法媲美成年人的。
而时姣除了生死关头会让它开个挂外,其他的全靠自己。
她不需要去做别人的救世主,她只需要成为自己的救世主。
光这一点,就是任何人都比不上她的一点。
‘有你陪着,其实挺好的。’时姣心中自语。
系统说的本身就一直都是她想的。
这样说,只是因为她需要时不时地激起系统对她的心疼而已。
而时姣说的这句话,也的确很大程度地触动到了系统柔软的内心。
它难得笑的没有那么恐怖。
有你陪着,其实也挺好的。它说。
十五分钟后。
‘到了,小祖宗。’西装革履的老头小声说。
时姣睁开双眼,蹙眉,略有不满,“给我开门。”
一点眼力见都没有,什么时候把杜嘟给带进来就好了。
想到杜嘟,时姣才想起自己忽略了什么。
打开游戏背包,时姣把那坨宠物给提了出来。
之前因为嫌弃,时姣从来没碰过这团东西,今天第一次提它,触感还不错。
时姣好心情地捏了两把,也没忽视丑东西出现后,张长生惊疑又恐惧的眼神。
她将变红的黏糊史莱姆递到张长生的面前,“怎么?你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