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失明
“我看不见了，我什么也看不见了……”颜若歆哽咽地哭。
胥祖站起身，趔趔趄趄地走到了颜若歆身边，用手将她扶起，可她稍一用力，便牵动伤口的位置，鲜血再度汩汩溢出，颜若歆感觉有人触碰她，吓坏了，尖叫了一声。
胥祖立即温柔地哄，“若歆，别怕，是我，我们马上去医院，我们……”
话未说完，他腿下一软，险些跪在地上，颜若歆听是他的声音，忍住了痛楚，茫无目际地胡乱摸索，终于摸到了他的手。
她立即紧紧握住了他的手，胥祖因为玻璃冲击的那一刻，随着玻璃的惯性，刺伤了颜若歆的眼睛，狠狠的扎在了胥祖右边胸口之上。
“胥祖，你怎么样？有血，你……你是不是伤得很严重？流了很多血？。”颜若歆摸手上的触感，湿滑黏腻，有股子铁锈的味道。但是不知道是自己的血还是胥祖的血。
“没有……”
胥祖强忍痛苦，紧咬牙关，故作平静地微笑，“我还好。”颜若歆却不信，朝他身上摩挲，却被他反握住手。
“你眼睛受伤了……我们去医院，嗯？”
“好……”
颜若歆疼得摸了摸脸上，触碰到粘稠的血迹，令她愈发慌乱了起来，她什么也看不见了……
更看不见胥祖究竟受了如何重的伤。见她慌乱，为了抚平她情绪，胥祖轻轻地拥住她，云淡风轻地道，“别害怕，有我在，没事了……”
疼痛感剧烈的冲击大脑和神经，胥祖故作将自己声音压的很低沉，不想让颜若歆又半点担心。
“……”
“没事了，嗯？别害怕……”
两个人互相依偎着站起身来，颜若歆看不见，失去方向，只好倾尽权利，将胥祖的手臂揽在自己的肩膀上，努力地支撑他全部重量。
胥祖拥着她的肩膀，他心底深谙，这个笨蛋一定是想要用自己的身子成为他的依靠，可是她也受了很重的伤。
他舍不得，真的舍不得，将自己全部重量交给他承担，于是，他将他的重心侧重另一边，一只手拥住她，一只手捂着鲜血直冒的伤口，缓缓地向路口走去。
颜若歆眼睛看不见，正是因为失去视野，因此看不见，此刻他的脸色，有多惨淡。
一脸苍白，冷汗密布，尤其是那原本红润的唇瓣，因为过度的失血，失去了所有血色，也正的因为她看不见，她根本看不见，胥祖此刻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有多么温柔。
刻入骨髓的温柔。如果可以，他想尽可能多的，再看她，将她的五官，深深烙印下骨血之中，如果可以，他就希望时间就此停止，便这么静静地看着她，直到他看腻为止，看得不耐烦为止，如果可以，他多想出现在唐墨的前面。
他一定会将她用力抱在怀里，占据她全部心扉……
胥祖唇瓣忽然颤抖起来，望着颜若歆隐忍痛楚的侧脸，他竟舍不得，舍不得就此放手，一时间，眼眶蓄满泪水，通红不已。
“若歆……”
“嗯……”
“你不要担心，你是这个世界……最善良的女孩……你一定会好的。”胥祖努力地睁大眼睛，将泪意逼退，喉结滑动，唇角勾勒，微笑说，“在未来不管经历什么样的事情……你都要好好的……不管遇到什么事情……起码我还在……你还有我这个朋友……一定要记住了”
颜若歆的神情陡然僵住。
“我多希望，你没有我，根本活不下去。”胥祖内心想要说的话哽咽在心头，爱意从来都没有表达出来。
“胥祖……”
胥祖隐忍痛苦，声音像风一样轻，“你一定要幸福……咳……”
他生平第一次，爱一个人，如此刻骨铭心，他不甘心，不甘心有生以来，第一次想要得到一个人，却穷尽一切，终究连自己心里面最初的爱意都没有表达出来。
然而再不甘心……“但是，不管今后怎样，我都是你一辈子的依靠。”胥祖失声喃喃道。颜若歆忽然感觉一侧的肩膀，重量坍塌。
她的肩头猛地落空，只听到一声厚重的声音，是人倒在地上的声音。
“胥祖……。”
颜若歆吓得大哭，“胥祖，你在哪儿？”
她立即蹲下身去，拼命地探手摸索，直到摸到一条手臂，顺着手臂，她爬了过去，担心地将胥祖抱在怀里。
“胥祖，你在哪儿？”
她立即蹲下身去，拼命地探手摸索，直到摸到一条手臂，顺着手臂，她爬了过去，心疼地将胥祖抱在怀里眼泪不断地从眼眶溢出，合着血水，不住滴落在他的身上。
“胥祖，你不要吓我……你不要吓我……”
她惊骇得手忙脚乱，自己的眼睛已经看不到了，眼前的胥祖也倒下了。她错了，上帝啊，她知道错了，她真的知道错了，时间重新来过好不好，倒带回去好不好。？
她不要他出事……
“若歆……”
胥祖的气息忽然急促了起来，他睁开眼睛，抬眸望她，见她哭着，心如刀绞，“别哭了……”
“胥祖，你不要吓我……”
“没关系……”
胥祖温柔微笑，轻声地哄她，“我对生死看得很淡了。”
他长期的生活在娱乐圈生涯里面，在和颜若歆相于，死亡，他看得很淡，从始至终，将自己关在自己的天地里，唯一望见的曙光，便是她，却没有牢牢把握。
这世上，大概唯一无法看淡的，便是她的眼泪。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颜若歆痛哭失声，“胥祖，你一定要坚强，一会儿医生就来了，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你会忘掉……忘掉我么？”胥祖艰难地问。
颜若歆听到这句话，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这么长的时间里，颜若歆的心里面满满的都是属于和唐墨美好的回忆和记忆，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对于胥祖现在的问题，也许在颜若歆的心里面早已经懂了。
他继而执着地问，“我如果死了，会在你的记忆力，留存一秒的记忆吗？”
颜若歆伤心不已，还是想的安抚胥祖的情绪：“我不会忘记你的，因为在我的心里面你永远都是我的朋友，所以……”胥祖闻言，却轻轻地笑了，打断了她的话。
“嗯，那样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