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声音我看去,正好看见邱道士大摇大摆的朝着这边走来。
其实我一直忽略一个事情,那就是邱道士可以自由任意出入地府,我第一次来地府的时候,是邱道士带我来的,当时其余道长都是被崔府君给邀请来的。
而我在地府任职这么久,也知道地府的规矩,如果不是地府公职人员,就算是道士也不能自由出入地府。
但是邱道士却可以。
邱道士出现后,朝着地府十殿阎罗还有大小官员欠了欠身,出奇的是这时候,居然没人出声。
率先回应的秦广王,秦广王也对着邱道士欠了欠身说:“道长,怎么有空来地府?”
邱道士笑了笑说:“不来不行,张晏是贫道友人的弟子,也是经贫道举荐来地府当了官,现在贫道看着他在这里被人欺负,回头贫道不好和他师傅交代。”
秦广王尬笑了几声说,道长,你说的哪里话,没人欺负张大人。
“是吗?贫道耳朵也不聋,如果贫道没记错,地府现在应该还轮不到正一道来指手画脚吧。”邱道士说这话的时候,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气息。但还是有不怕死的,站出来说:“道长,地府就算不是正一道说的算,也轮不到你全真教来说话。”
邱道士盯着说话的人看着,是一位城隍爷。
邱道士笑了笑说:“轮不轮的到全真教说话,贫道不知道,可是贫道说话的时候,是绝对轮不到你来说话。”
“你……”
他一句话没说的浑圆,忽然“噗通”的一声就在邱道士面前跪下了。身形也变的有些涣散。
在场的人都盯着邱道士看着,随后邱道士说了句起来吧,城隍爷才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邱道士说既然要审案,你们就开始吧,崔府君担任主审官,贫道也放心。
崔府君脸上带着笑,说了句多谢道长信任。
审案的地方开设在崔府君的府衙上,众人蜂拥而至,十殿阎罗分别有十把椅子坐下,而邱道士也有一把,其余的大小司殿都是站着,更不要说城隍土地爷。
而我这次作为当事人,自然要一同受审。
余老爷也被带上来,余老爷全名余成器。此时看着我和他站在同一个位置,冷笑的盯着我。
崔府君坐在上头开口说,这次,案子由本官来主审,你们有什么就说什么,本官会公正判决。
楚江王这时候站出来说,余道长,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在这地府,还没人敢当着本王的面徇私枉法。
余成器对着楚江王躬身表示感谢。随即朝着前面迈了一步。开口对说:“回禀府君大人,贫道加入正一道已经有三十余年,入道这些年,一心一意的修道供奉祖师爷,一天都不敢懈怠。平时,碰上个灾年,贫道也是尽心尽力,以正一道的名义给钱给物,三十年如一日,勤勤恳恳。”
我瞥了这老家伙一眼,尽说些废话。
不过我也观察到,有人已经有人投来了同情的眼神。
崔府君估计听的也是不耐烦了就说了句:“余道长,你尽管切入正题伸冤吧。”
余成器说了个好字,开口说,贫道是正一道的,正一道和全真教也向来修好,那日碰见全真教的这位道长。说着话他指了指邱道士,来贫道家住宿,贫道好吃好喝的招待他们。可是没想到的是,他,也就是地府司殿张大人居然用计害死贫道,贫道可真的是死的冤,还请各位阎罗,和各位大人,替贫道主持公道。
这一番话,说的倒是有板有眼的。
崔府君旋即对我说:“张大人,你有什么要辩解的吗?”
我对崔府君欠了欠身说:“本官路过通许县的时候,发现有人用活人血养尸,而做这件事情的人正是余道长,而本官也差点在阳间被尸体伤了性命,余道长说的话,多数不真实,之所以余道长会身死,也是因为贪婪造成的,本官说的每一句话都属实,邱道长可以帮贫道作证。另外通许县人士吴龙也被他所害死,所以本官的要求对他的惩处是丢下油锅地狱惩罚。”
我这话落下后,余成器立马反驳我说:“张大人,你还反咬一口,贫道只是普通人,不像张大人身居要位,可以搬弄是非,颠倒黑白。既然你说,通许县人士吴龙是贫道害死的,你带人证上来。”
这句话让我呆住了几秒,余成器还真的是会抓漏洞,我刚把人送去投胎转世。现在就让我把吴龙给弄出来作证人,算盘是打的好。
他对我说,张大人要是带不出吴龙这个人,就不要血口喷人。
他说完后,就有人出来指责我,说,回禀府君大人,下官当时一直在场,看见张大人一直不给余道长说话的机会,明显是想以权压人。
“是的,下官当时也在场。”
“下官也在,可以证明。”
哗啦一下,站出了好几个人。
余道长狞笑了声。崔府君问我说:“张大人,你可有别的证人?”
我略微思索了下,说:“有,通许县旅馆有一位老板刚刚被残害不久,可以带他过来询问。”崔府君很快命令小鬼去带人,不多时,就带来了一个老头。老头看到这阵仗早就吓的不行。
说话变的结结巴巴,最后说出自己的确是被人所害,但具体是什么人所害也不是很清楚。
余成器又抓住机会说:“各位阎罗,大人,你们都看见了吧,张大人为了陷害贫道,真的是不择手段,找了这么多人做伪证,今天要不是有地府的各位清官替贫道做主,贫道可能就此冤死也不一定。”
我心里呵呵的冷笑着,余成器真的是太会狡辩,感情牌也打的不错。
我开口说:“各位大人,是不是因为余成器正一道的道士,所以你们才如此护着他,不惜颠倒黑白,也要护他周全吗?”
我这话落下后,立马引起了轩然大波,指责我的声音变得的更加强烈起来。
李欧阳站出来指着我说:“张大人,这是狗急跳墙乱咬人了吗?地府阴律向来公正公平,什么人都不能颠倒黑白,张大人,是不是余道长说到了你的痛处,所以你才如此急不可耐的指责诸位大人。”
我对李欧阳说:“如果地府都是你们这种官,我张晏不当这地府司殿又如何?”
官官相护,真的拿我当猴苏耍吗?
李欧阳继续指责我说:“张大人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在质疑整个地府吗?”
“真是大逆不道,微臣请求对张司殿进行处罚。”
“微臣附议。”
“臣也附议。”
崔府君很快让众人不要干扰主审官审案。继而对我说:“张大人,你还有别的证据吗?”
我对崔府君说:“府君大人,本官当然有证据,不是说秦广王阎罗,有一面孽镜台吗?本官和余道长谁说真话,谁说假话站在它面前不就一目了然,地府不是一直盛传一句话,叫做孽镜台前无好人。”
就在这时候有人冷哼声说:“如果什么都靠孽镜台,那地府还要这么一大帮大小司殿,城隍土地爷干什么!养你们是吃干饭的吗?”楚江王厉声说道。
“本王建议这次就由崔府君断案,现在案情已经明朗,府君大人该怎么判心里应该有数了是吧?”
“楚江王说的对。本王也赞同。”
又有一位阎罗站出来说话,是第七殿阎罗泰山王。
邱道士这时候开口说,贫道不赞同,是不是你们有的人心虚,不敢站在孽镜台面前,怕原形毕露。
“道长,一个司殿犯案也用不着那么麻烦,现在案情明显,直接断案就是。”楚江王语气变的平和几分。
正一道的官员抓住机会,立马出声让崔府君尽快做判决。
形式一面倒,这些人明显是要收拾我。
邱道士刚要说话,却被另外一道声音打断,只听他出声淡淡的说:“我这才离开几天,就有人敢这么欺负我徒弟吗?真当天子门中无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