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红柿鸡蛋面很快好了,徐雯丽给公公盛了满满一碗,俩人吃饭的时候肖文铎说起尹灼现在的情况。
“那些人在丽水公馆什么都没找到,你二舅还在筒子楼住,也回去上班了,据说现在正在修复一件很重要的文物,你二舅是专家,离了他不行的。”
二舅没事就好,徐雯丽刚松了一口气肖文铎扔下一个重磅炸弹:“你二舅一个人住在筒子楼那边,吃喝拉撒都是一个人。”
“那我二舅妈呢?”
“你二舅压根就没结过婚。”
徐雯丽挑起的面条都忘了往嘴里放了,她还以为二舅成家了呢?
“公公,你知道我二舅为啥这么大年纪了还没成家吗?”
“儿媳妇,咱们是一起来京都的,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啊!”
这倒也是,想知道二舅为啥至今还单身,看来只能去问爷爷或者奶奶了。
“要不让你二舅搬过来住吧,一个大男人既要上班回到家还得做饭洗衣服太辛苦了,更何况他还是修复文物的,不该分心做这些小事的。”
尹灼现在这种生活肖文铎感同身受,一个男人既要做事情,还要打理日常生活,太难了!
“等建军回来,让他打听一下最近的风向再说吧!”二舅一个人怎么都好说,他们这一大家子呢,徐雯丽需要考虑的就多了。
两天后章召延过来接徐雯丽,他家和实验田那边有些南方菜苗要么打蔫,要么发黄,这种事情还得找徐雯丽这个专业人士。
“二哥,听说我舅舅原来住的地方前几天发生了一件怪事是吗?”
章召延点头,那个黄浦少炎真不是东西,居然背地里搞小动作,幸亏尹灼没事,不然的话怎么跟徐雯丽交代。
“你二舅已经没事了,那个公馆也上交给国家了。”上交的日期做了手脚,黄浦少炎因为这事正在接受调查,这种人就该撸下来下放到农场去。
专干损人不利己的事,把别人都当成假想敌,这种人幸亏没结婚,不然的话媳妇和老丈人估计都得被算计。
“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我二舅居然一直一个人生活,我想让他过去和我们一起住,不知道行不行?”
“这有什么不行的,你大舅和三舅已经登报和他断绝关系了,家产也全部上交了,他的工作性质和能力又很特殊,你愿意照顾他饮食起居,国家保证同意。”
虽然有章召延的保证,徐雯丽还是觉得等肖建军回来以后再说。
到大棚查看了菜苗,徐雯丽配了一些药用水稀释,早晚各浇一遍药水,用不了几天菜苗就能缓过来。
俩人正准备去章家的大棚看看,小刘神色凝重的跑进来,在章召延耳边小声说着什么,徐雯丽本想识趣的避开,张召延的目光扫过她,徐雯丽心里咯噔一声。
“弟妹,我有点事先把你送回家,你配些药我让小刘拿回去浇菜苗你看......”
“是建军他们那边出什么事情了吗?”
章召延还能沉住气,小刘听了这话嘴巴张的老大,嫂子也太厉害,连这个都能猜到。
这小子跟在自己身边多少年了还学不会管理表情,章召延真想踢他两脚:“弟妹别慌,这边只是接到通知说这次出去执行任务的同志受伤了,建军那么厉害,就算有人受伤也未必是他。”
原本以为肖建军退伍就可以安心了,没想到现在的工作也有危险,徐雯丽顾忌肚子里的孩子,不敢太激动。
“二哥,那边有什么消息麻烦你告诉我一声,他们什么时候回来,我想去接他。”
“我保证不会瞒着你,咱们先回去吧!”
回到家的徐雯丽坐立不安,又不敢在肖文铎面前表现出来,谎称自己累了在卧室里待了一下午。
吃晚饭的时候家里电话响了,徐雯丽第一个冲了过去,拿起听筒那边传来尹灼的声音:“雯丽啊,我真的能搬过去和你们一起住吗?”
老光棍的日子太难了,尹灼有时候都怕煮出来的东西把自己给药死。
“当然啦,你今晚收拾东西,明天我过去帮你搬家被褥和锅碗瓢盆就不用带了,咱家有新的。”
“那我以后把工资和票都给你,我就一心上班了,明天先不用过来,三天后正好是周末,咱们再搬家也不迟。”
徐雯丽答应了,放下电话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没有动。
直到两个孩子过来拉她的手才回过神。
“建军媳妇,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出去累着了还是抻到了,脸色也不好。”肖文铎饭也不吃了,急切询问。
“是有点累了,你们吃饭,我坐一会儿歇歇。”徐雯丽坐在电话边上不肯离开。
又等了半个小时,电话再次响起,这次是章召延打来的:“京都派飞机去接伤员,两天后我带你去机场。”
“好。”徐雯丽的心一下子跌进黑暗里,身上的力气这一刻散的一点没剩,她不敢深想,不敢追问,沉默片刻后放下电话。
“谁来的电话?”
“是章家,告诉我那些菜苗缓过来了,没事了。”
徐雯丽强撑着吃了两块排骨,半碗米饭,找个借口回屋,捂着被子偷偷哭。
京都这边都派飞机去接了,回来的人一定伤的很重,能活着回来就好,哪怕缺胳膊缺腿徐雯丽也认了。
漫长的一夜过去,看着外面一点点亮起来,徐雯丽给自己打气:只要人还在就没什么好怕的,女人也可以担起养家的重任,徐雯丽加油!
早上肖文铎给徐雯丽煎了两个鸡蛋,煮的小米粥,还在外面买了包子,肉馅的。
吃完饭徐雯丽散步之后还吃了半个苹果,十几粒葡萄,边吃边在心里默念自己绝对不能倒下,家里老的老,小的小她也没资格倒下。
见她没什么事,肖文铎出门打听尹灼住处,去他上班的地方拿来钥匙帮忙收拾东西,这样一天搬一点,到周末人过来就行了。
又过了一天,徐雯丽穿上一件薄棉服,戴了一条手针勾的红围脖。
听到门口响起喇叭声,深呼一口气,开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