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的校长办公室里,似乎所有的东西都一成不变,但又似乎所有的东西都在不停地规律运转。凤凰福克斯年复一年地涅槃重生,窗前的星轨仪就像天空中的星球一般循环往复的绕着圈走。那些精美的银器仍摆在那细长腿的桌子上喷吐烟雾,昔日男女校长的画像在自己的相框里打鼾沉睡,脑袋懒洋洋地仰靠在扶手椅背或相框旁边。
唯一不在这些循环规律之中的是这间办公室的主人。他越来越老了。
前后两代黑魔王的崛起与衰落、似乎永远处理不完的工作、还有积年的疲劳和流逝的岁月,让他渐渐开始力不从心。
这位世界上最伟大的白巫师今年已经112岁了。不济的精力、下垂的眼梢和微微佝偻的背,提醒着他自己,也提醒着所有人,他已不再年轻。
但他不能休息。至少现在还不能。
夜晚的天空已经如天鹅绒般泛着深墨蓝,房间里一片寂静,邓布利多正坐在他惯常的位置上,而他的对面站着一个黑发黑眼,一身漆黑的男人,脸上透着些许不耐的神色。
斯内普:“我假定你叫我过来是真的有事要谈,而不是蓄谋浪费我的生命。”
斯内普开口说:
斯内普:“我已经准备好洗耳恭听了,校长——阁——下。”
邓布利多:“坐吧,西弗勒斯。”
邓布利多的脸上并没有出现那种招牌似的乐观意味,恰恰相反,他看上去思虑重重。这让斯内普的态度也为之一变。
斯内普:“是关于那个人的事?”
斯内普问。他坐在了邓布利多对面。
邓布利多:“不。”
邓布利多摇了摇头。他的双眼落在了斯内普的脸上,似乎准备留意他的每个表情:
邓布利多:“是关于奥莉的。你的得意门生,奥莉·沃特斯。”
斯内普:“她并不是我的……”
斯内普几乎是本能地张口否认,但邓布利多打断了他。
邓布利多:“西弗勒斯。我们就不要在那些你我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上浪费时间争辩了,好吗?”
他用锐利的目光凝视着斯内普的眼睛。
邓布利多:“我想向你确认的是,你没有试图引导奥莉产生对黑魔法的兴趣?”
斯内普的瞳孔紧缩了一下。
他的确在圣诞节送了她一本高级魔药的参考书,那书本里夹杂了几个他学生时期发明的小咒语,但他更想让她注意的是那些魔药的笔记和批注。
经过之前小矮星彼得事件的那次办公室谈话,他以为她对黑魔法并不像所有其他格兰芬多一样深恶痛绝,所以只撕去了那本书签了名的扉页。难道她把这件事告诉了邓布利多?
一股怒意如同干柴上腾起的火焰般在他心头升腾了起来,那是种遭到背叛的愤怒和耻辱。但他的脸上仍维持着那种如面具般的僵冷:
斯内普:“我不知道你指的是什么,邓布利多。但我从未向她传授过黑魔法。”
斯内普以为,邓布利多会相信他,或者反驳他,甚至掏出那本书来质疑他。但都没有。
随着他话音落下,邓布利多继续注视了他片刻,但脸上的忧虑更加深重了。
邓布利多:“你该知道的,西弗勒斯。今天是霍格莫德日——哈利他们都去了村子里。但奥莉,她用隐形衣溜进了禁书区,并且翻阅了很多她绝不该涉猎的书籍。”
斯内普只觉得他刚刚还如同被橡皮筋捆紧的心脏一下子被松绑了。那种遭到背叛的狂怒如潮水般迅速褪去,竟然让他觉得有一丝放松。
斯内普:“校长先生。当一个十三岁的愚蠢格兰芬多获得了一件可以隐形的宝贝,你指望她能做什么呢?匿名去给海格的菜地除虫施肥?还是悄悄去帮费尔奇打水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