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木傀张着木齿,朝明亦灵手指咬去。
明亦灵冷哼一声,一掌打在木傀脸上,一脸厌恶。
“成了傀儡,还不老实。”
“不开心便将你当柴烧。”
她微微皱眉冷声道,跟着师傅不止学剑术,还有一些简单的术数、看相等。
行走江湖,要学的可多着呢。
木傀老实了,明珠不想再死一次,静静地不动了。
这时。
府医过来,看了看明馨的脚,便用银针将其刺破了。
挤出水后,抹上了药膏,又下去了。
本身。
这水泡不是什么大毛病,一群人太紧张了。
听馨宝说,将勿虚与李玉娇打成重伤,安鲤好心情的又发了一回赏钱。
让二皇子府上的下人,恨不得为安鲤卖命。
实在是他们殿下,对比起来太抠了。
今日的驱鬼节很快过去。
他们便听说,城中有十几户人家被鬼吸走了魂魄。
纷纷庆幸,自己没有作死,与鬼对视。
只有明馨、安鲤几人知道,那是被勿虚李玉娇害死的。
驱鬼节过去,进入了十月。
一入十月,下了几天暴雨,骤然转凉,进入了深秋。
幽都城百姓,纷纷换上了秋装。
这日。
明承年下早朝回来,一脸茫然又带着无措。
进了门,他就将自己关进了书房。
任凭管家怎么敲,都不作回应。
不得已,找来了安鲤。此时,安鲤站在门口,敲了敲便走进去。
“二叔,到底怎么了?”
“可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安鲤看着他,问道。
她内心祈祷,可千万不能是夫君出事……
明承年抬起头来,一脸茫然道:“大嫂,那个人要不行了。”
“自我有记忆起,他从未关心过我与母后,甚至漠视别人的欺辱。”
“可现在,我…我竟然想让他,像关心明承泽一样关心关心我……”
“我该恨他的!”
明承年捶了一下大腿,他不知他怎么了。
他大概是病了。
竟然渴望一个快死之人的父爱……
安鲤懂得二叔的意思,叹口气不知该怎么安慰。
一个缺爱的人,或许会表现的不需要爱。
但,他绝不会懂如何表达爱。
一生都在寻找爱、试探爱……
“二叔……”安鲤话说出口,又顿住,现在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她叹口气,又重新道:“二叔,人的一生中,会有很多人爱你,也有很多人不爱。”
“不必纠结于此,大胆放下迈过去就好。”
说完后,她又有些后悔。
她试着去理解那种感受,但完全不能理解。
她的记忆中,全是亲人对她的爱。
明承年点点头,大嫂说的有道理,放下才能拥有未来。
父皇不爱,母后爱他啊。
他冷静下来,缓缓开口:“大嫂,谢谢您。”
“那个人现在还不能死,要死也要等大哥醒过来、认祖归宗再死。”
“大嫂,您给我的神药丸,还有几颗,我想等今晚喂给他。”
“再拖一段时间……”
明承年冷静分析说,他对皇位不感兴趣。
但,也不能便宜给了明承泽。
安鲤点点头,她正有这种想法,两个人不谋而合。
“二叔,那今晚我们过去。”
又说了两句话,安鲤便出去了。
明承年又继续想了想,半晌,他想明白了。
夜色朦胧。
二人骑上大黑,去了皇宫。
北辰皇帝一心长生,炼金术士为其炼制的丹药,早就吃坏了身子,已无力回天。
此刻。
长生殿外,跪满了宫人,御林军在殿外守护着。
还有医徒不时端着一盆盆血水出来。
北辰皇帝吐血很严重,这长生殿还是他自己封的。
却不能让他长生!
大黑在天上飞着,往下吹了一口气,所有人都晕倒在地。
为防有人醒来,又继续吹了几口。
落地后,明承年安鲤推开门进去,扑面而来的血腥味。
太医倒了一地。
北辰皇帝本来身子就不好,这会儿暴瘦的很厉害。
脸颊都凹下去了。
“父皇,儿臣来看您了。”
明承年走过去,面无表情道。
北辰皇帝看到安鲤来了,眼中闪过祈求与希望,“呃呃……”
“圣女……救救朕……”
“朕愿意……和你……共享半壁江山……”
生死关头,北辰皇帝没有施舍给明承年一个眼神。
双眼祈求的看着安鲤,是对生的渴望。
安鲤讽刺的笑了笑,这种人真是渣滓。
“本圣女可以救。”
“但北辰皇帝,现在就要写一封圣旨,指令写明皇位不能传予明承泽。”
“要传给大皇子!”
安鲤道,有了圣旨,未来能减很多麻烦。
北辰皇帝眼中放光,只要能活,这国家灭亡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丢失的大皇子他也不在乎。
“朕现在就写……”
明承年拿过圣旨、毛笔和玉玺。
北辰皇帝挣扎着坐起来,在圣旨上写着,写完后盖上了章。
“圣女…圣旨写好了……”
明承年接过,给了安鲤,安鲤一看,没有什么不当的地方。
收了起来,对明承年点点头。
“父皇,这是神药……”
明承年拿出一枚小生机丸,还未说完,便被北辰皇帝一把抢过,吃了下去。
几息之间,肉眼可见的红润起来。
北辰皇帝感受着身上的生气,哈哈大笑几声。
他不用死了!
“谢谢圣女,谢谢圣女。”
皇帝激动道,在龙床上磕头道谢。
安鲤讽刺的笑了笑,这小生机丸是她问馨宝要来的,上面抹了药,最多能活半年。
这半年里,记忆力也会下降很多。
最后。
吐血痛死。
就算吃了神药,也改变不了死相。
“北辰皇帝气。”
安鲤懒得和他说话,走了出去。
圣旨到手,就算身份暴露也不怕了。
“父皇,儿臣先不打扰您休息了。”
明承年弯腰行了个礼,道。
正要转身跟着出去,北辰皇帝叫住了他。
三十年来,第一次仔细看这个儿子。
眼中闪过几丝愧疚,“承年,这么多年,是朕忽略了你们。”
“你可怨朕?”
明承年心如止水,他下午已经想明白了。
“父皇,儿臣不怨。”
说完这句话,也没有第二句。
父子俩对视了一眼,皆不知说什么,像一对熟悉的陌生人。
北辰皇帝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让明承年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