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月……

    江竹月。

    从来到这个世界后,已经有许久没有人叫她的本名了。

    她都快忘记了,自己并不是真正的沈时鸢,而是现代的江竹月。

    当初刚穿越过来,在村庄里捡回受伤的君九宸后,因为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只见他穿着非富即贵,不想惹上旁的麻烦,便告诉了他自己在现代的名字。

    在一起相处的那段日子,虽然君九宸因为后脑的伤,眼睛短暂性失明,却也不妨碍他们交流,靠着触摸去感知彼此的喜怒哀乐,也曾把酒言欢,在屋檐上一聊就是一整夜。

    可就在俩人坦诚相见的那晚过后,君九宸却突然失踪了,等再次知道他的消息,他竟已眼睛复明,还恢复了镇南王的身份。

    沈时鸢认为他身在高位,许是有什么苦衷,亦或者有什么要紧事耽搁了,所以才没来寻她,所以写信一封快马加鞭寄到京城。

    信中还特意放了二人的信物,以及自己的画像,详细的说了自己沈时鸢的身份,告诉他自己会在这里等他。

    然而她却迟迟没有等到他来,起先她以为信没送到,后来才确定信送到了王府。

    这一刻,沈时鸢才明白,不过是春风一度,男人最是薄情物。

    心灰意冷之下,她假死离开了无名村,发誓和他斩断联系。

    谁料,走了之后她才发现自己有了身孕。

    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失败,去惩罚一个无辜的生命,所以她选择把孩子生了下来。

    但谁料女儿却患有先天白血病,需要亲兄妹骨髓配对。

    为了女儿,她还是回到了京城,履行了沈家和镇南王府的娃娃亲,嫁给了他。

    她永远忘不掉,新婚夜男人对她的漠视,装作不认识她的样子。她以为他有苦衷,可分明男人是不待见她。

    “月儿……”

    君九宸迷迷糊糊中,对她的失声微微不满,皱着眉头嘟囔,“月儿,你怎么不说话?”

    她深吸了口气,轻声问,“你想让我说什么?”

    你明明还记得江竹月,在昏睡中还呢喃着我的名字,可是却又装作不认识我的样子,我又能说什么?

    君九宸迟迟未回答。

    沈时鸢等了一会,忍不住抬起头,顺着他削挺的下颚线往上,只见他一双眼闭着,明显意识不清。

    沈时鸢叹息了一声。

    若不是这种情况下,他大概会装作一辈子也不认识她吧。

    沈时鸢心中泛起一股难言的酸意,身体不由又挣扎了两下,君九宸却又意识到了什么,不但环抱的更紧,还像只大狗狗般蹭了蹭,“好舒服,好凉……”

    他身上不着寸缕,两人肌肤相贴,沈时鸢脸颊温度不断上升,“王爷,你别动了……君九宸!”

    被吼了一下,君九宸还真不乱动了,只是神色有些委屈,“月儿,你凶我。”

    沈时鸢眼里闪过无语,“渣男,演戏给谁看?”

    君九宸又不说话了。

    沈时鸢避开他的伤口,将他放到了地上。

    君九宸嘴唇轻动,“月儿,我会对你好的……”

    沈时鸢笑了笑,笑容里带着几分苦涩。

    她知道这男人的梦话当不得真。

    他现在只是做了个梦,梦醒了,肯定又会装无赖,哪里还会承认自己认识江竹月?

    “月儿,月儿……”

    君九宸还在低语。

    沈时鸢闭上了眼睛。

    她不能心软,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

    ……

    君九宸是被冻醒的。

    睁开眼睛,目之所及是一个快要燃尽的火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