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三章药汤强身早思虑
李珏无奈刮了刮她的鼻梁，直接将她抱回了屋中，放在床上。陆徽娘却似个小孩子一样不肯盖上被子，无论李珏说什么她也不肯听。李珏哄劝多时，陆徽娘才低声呢喃道：“私心里我还是有些羡慕莺儿的。”
“你若是想嫁，我即刻便娶。”李珏一手束住陆徽娘的手另一只手替她盖上被子，出奇地她没有再瞪踹。抬头一看，已经有泪水在她眼眶打转。
能听到这样一句陆徽娘已经满足，但是她又不敢，这个男子是谁？是勤王，是全天下人民的神，是铁马冰河入梦来的将军，自己又是谁？不过是借尸还魂的曾经的萧兰汀，自己是有任务在身，凭借着满腹委屈上苍怜爱才又有了这一世。萧家还没有救出，邓家还没有查清，自己没有最后的归属，出嫁，是奢望。
李珏吻去她眼角的泪水，跪在床前不明所以地看着她。窗闼被缝隙中的风吹得微微浮动，陆徽娘环住李珏的脖子眼泪是忍不住地掉了下来，不久便湿了胸前。
清晨天将亮，正是寒冷的时候。可是早起的摊贩已经在铺前早早开了门，赵莺儿哄劝着张相公又睡了过去，自己起了个大早出了门。来到一处还未开门的脂粉铺子，说愿意出大价钱，只要能做出她想要的东西。
递上一张纸，铺子里的人仔细看了看，说不是难事，他们是做惯了胭脂水粉的，保证没有任何差错。赵莺儿这才放心的离去。
陆徽娘怕不妥当，特意再准备了许久才开张了铺子，其间张家娘子也过来，说可以放一些胭脂水粉在他们铺子里，她也可以帮帮忙给别人介绍介绍，新人开铺子难免吃亏些，更是这种脂粉常见的物什。上好的脂粉有别处的楼阁，下贱的脂粉也有街道上的小摊，谁又能去买这新出的脂粉呢。
陆徽娘便选了几小钵送给张家娘子和赵莺儿，又放了一些摆在他们的铺子里，先做足了噱头吸引了众人的兴趣，待来日再开张也会将人迎进来。
孔瑞莲在一旁捂着耳朵看着挂在竹竿上的火鞭，噼里啪啦地燃烧了一地的碎屑，欣喜地拍手直跳。李珏轻而易举便将匾额上的红布摘了下来，露出二人共同择定好的名字：欢颜馆。
周围路过的人图个新鲜，一窝蜂地往里面涌。陆徽娘原本做的不多，不过种类倒是齐全，分布的也是周到。柜台一溜地摆放着各色的胭脂，靠窗是吃茶聊天的桌椅，妇人可在一旁挑选，而相公若是累了又能歇歇腿脚。
陆徽娘招呼着，明心和其余的几位姑娘分别站在柜台旁与夫人女子详细介绍着，李珏坐在角落处不引人注目，是怕有什么人能够认出他来。可陆徽娘直接拉起李珏将他放在门口，然后大声喊着：“谁若是买了五盒胭脂以上，便能让这位公子亲自为她画一幅画像。”
李珏撇了撇嘴，方想逃离就被陆徽娘又拽了回来，看她笑嘻嘻说道：“帮帮忙嘛，你就牺牲一下色相，待忙完最近几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屋里生意并不寡淡，不过来的人大多数只是瞧瞧，并没有任何想买的意愿。陆徽娘也不着急，只吩咐明心他们好好照顾着，不过若是有什么泼皮无赖前来闹场子，直接让叶展将他丢出去即可。
忙了几日腰酸背痛，明心的嗓子已经喊得嘶哑。陆徽娘一面熬了恢复嗓子的药给几位姑娘服下，待白日里人散去，陆徽娘便开始着实准备，将以前已经分好的草药尽数倒在大锅中开始熬煮，随后倒在木桶中让李珏脱了衣衫进去泡着。自己不便在旁边伺候，一切都吩咐了叶展，若是汤药凉了再添加热热的，灶下的火是不能停，桶内的温度不能凉。
“这药泡起来难免会吃痛，若是你以前落下的有病根，更是有撕皮扯骨之痛，寻常人连一刻钟是也忍受不住，好在你打仗多年，底子强健，必须要泡足了两个时辰才能出来。你且忍一忍吧。”陆徽娘叮嘱完李珏，将给他准备好换洗的衣袍放在架子上。
“难道你是嫌我身子不康健，需要补一补？要不你试一试看看到底需不需要？”李珏逼近陆徽娘将她逼至角落，眯眼笑着。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此刻已经初冬了，往后日子越发冷，你作战多年风吹日晒又风餐露宿，难免有隐藏的疾病不能发现。泡一泡总是对身体好的，不然为何那些达官贵人都争抢花银子去泡温泉呢，你说对吧。”陆徽娘一边摆着手一边尽可能将身子往后仰。眼见没有余地，大声唤了叶展进来让他给李珏更衣。李珏眼风一扫，叶展识趣要掩上门去，陆徽娘记得大喊若是他不来就喊明心来替李珏更衣。叶展复开了门走到李珏面前行礼道：“主子，让属下为您更衣。”
“你们慢慢泡吧，我不打扰了。”说罢陆徽娘撒丫子便跑了出去，徒留下李珏在身后叹一口气。
陆徽娘和孔瑞莲正在一旁算账，这些实在是小事情，曾经在邓府是做惯了的，主要陆徽娘是想将这些东西交给孔瑞莲，让他如何快速又认真的将每一笔账都记得清清楚楚。李珏在一旁询问是否要请个算账先生，待日后生意坐大了陆徽娘也不必太过辛苦。
“放心吧，当年我爹娘给我的嫁妆里，有一座义庄，还有几家铺子，那些账本全都是我梳理的。此刻不过是刚刚开业，无需费多大脑力。只要每一笔不会记错，日后算总账也不会出什么差错。”陆徽娘停下毛笔对李珏说道。
“好，那先去吃早饭吧，别饿着肚子做事情。”李珏让明心将饭菜端上来，不过是寻常的早点，吃起来倒也爽口。
“姑娘，这是新腌制的小菜，冬日里总爱吃些油腻的，早晨吃些酸，配粥更是爽口。”明心将一碟子小菜放在二人面前，陆徽娘夹了一块放在瑞莲碗中让他尝尝。
“来了北城倒也没有和四邻来往，原想着以后制出了脂粉一家送上一钵，算是心意。这张家的姐姐倒真是个尽心尽力的人，全都为我考虑着，我真是感谢她。”陆徽娘吃了一口粥对李珏说道。
“虽然是个泼辣性子，但人是不错，你若是喜欢就多来往。”李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