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四邻和睦得成友
“姑娘，这和那日里你和我看的那张不一样啊？”
“那张秘方让我放起来了，这张是我瞎研究写的，具体效果怎么样还不知道呢。古书里虽然有许多的法子，可那毕竟是一查也能查到的。我想自己想一些独特的，打起自己的招牌来。”陆徽娘瞄了一眼回答道。
明心将那张方子放在了梳妆台下的屉子里仔细放好，“原来如此。这方子我放在这里了，姑娘你可别忘了回头又找不到了。”
“知道了。人参是贵重的药材，左右才从师父那里弄过来一点，是备着给那些贵妇名媛用的。可得仔细着，别弄坏了。”陆徽娘仔细将人参放在一旁防止和其他的掺杂在一起，取过碾子将旁边的白苏碾成齑粉。
“也是，勤王离了凉京到底不如以前那样阔绰，姑娘也不是个愿意处处倚仗勤王的人。好在百里师父不是小气的人，只要送一些好酒，不愁没有药材。”明心复坐过来看着陆徽娘捣鼓着。
“今个咱门口热热闹闹的，我出去瞧了两眼听别人说，是咱们对门铺子的张娘子太过跋扈，惹得张相公气急了要将她赶出去呢。”明心絮絮说着今日听来的消息，一面将陆徽娘已经碾出来的齑粉倒在纸里包起来。
“对面？我记得咱对面是个绸缎铺子，你哥哥又是在我娘家的绸缎庄子里做事，这些东西你应当是分辨出哪些是好哪些是坏的吧。”陆徽娘不停着手下的动作抬头对明心说道。
“姑娘，我和哥哥是一道被卖进了陆家。哥哥是个男子被分配到了庄子上，我则留在了陆府。我哪里懂得那些绸缎的事情。”明心回答道。
翌日陆徽娘和明心则一同去了对面的绸缎铺子，昨日个热闹非凡，今日个冷冷清清，连个出来招呼的人都没有。明心唤了一声有人么，这才从里间出来一个面容憔悴枯黄的妇人，懒懒问道：“想要些什么啊？”
陆徽娘先是仔细端详了片刻，明心冲其使了使眼色陆徽娘明白这便是昨日的主角老板娘了。虽然这老板娘热情不高，陆徽娘的笑意并未减少，让老板娘推荐了几款料子用作门闼窗闼，严冬将至，莫要冻坏了人。
许是说的话多了，又是将墙上的布匹搬来搬去劳累着了，竟是开始咳嗽起来，气喘吁吁整个人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陆徽娘急忙替她把脉，确诊之后说道：“这位娘子是产后气血两亏，久久没有恢复过来，误了身子落下了病根。”
说着这位张娘子便开始哭泣，抽出绢子捂着脸停不下来，抽噎道：“我那苦命的孩子，若是将他保住了哪怕豁出我这一条命去我也没有任何后悔的，出生就是个死胎，我真是连活着的盼头也没有了。”
陆徽娘一面为张娘子顺着气，一面让明心去旁边的柜台上将纸笔拿过来。“孩子是娘的心头肉，打从没怀上的时候就开始盼望着，十月怀胎更是十分金贵，生怕有一丁点的闪失。这样的噩耗是足够摧毁一个母亲了。”
陆徽娘感叹着，接过明心手中的纸笔在一旁飞速写下药方，然后将它塞在张娘子的手里，说道：“同为妇人，我极是理解，不过你这样日也伤心夜也伤心，哭坏了身子便是再也不能有孩子了。你若是信我，按照这张方子去抓药，能不能怀上孩子我不能保证，但是最起码能先调理好你的身子。”
“我要这样的好身子做什么？要不是我那没良心的丈夫，非得让我去做那些苦力活，我那孩子也不至于变成个死胎。我恨不得杀了他再自杀，一起到地下去陪我的孩子。黄泉路那样黑，他孤孤单单一定害怕，自己在地下这么多年，还没有见过我这个当娘的一面。”张娘子连看也不看那张方子，直接甩到一边。
还是明心又捡了回来，陆徽娘劝道：“你那孩子若是知道你这样牵挂着他，就连转世也是不安心的。一切皆是缘分，他上一次没能开口叫你一声娘亲，若是你不保养好自己的身子，就算他转世再当了你的孩子，你也再没有机会听他唤你了。”
张娘子抬起泪眼婆娑的脸，哭的狠了抽抽嗒嗒问道：“你说他还能再做我的孩子？”
“他上次选了你做母亲，但是没能开口就去了，想来他也是遗憾的。”
张娘子擦了擦眼泪，明心适时将方子递过去，张娘子颤颤接过仔细看了许久，那是她全部的希望，是她触不可及的希望。她抬头又看向陆徽娘道：“我不是没有看过大夫，也吃过许多中药，也没有管用啊。”
“关键不是需要用药多好，反而是你的心态。你日夜牵挂着你的孩子，向日里又怨着你的相公，自然这病就好不起来。你需要敞开心扉，放下过去，好好调理，这怀孕需要天时地利人和，哪一个环节都不能出现差错的。”
张娘子喜笑颜开，直言要将这些布匹都送与陆徽娘。陆徽娘哪里敢收，还是如实交上银子。只说以后铺子开张了，张娘子可一定要过去看看呢。
回去的路上明心好奇，问道：“姑娘一向是不喜欢管闲事的，那张娘子性子不好，又自暴自弃，你还愿意与她说那样多的话。”
“不过都是苦难人罢了，若真能凭几句话就将一个人拉出泥潭，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陆徽娘想起了曾经在自己肚子中的孩子，他还那样小，才刚刚成型，却就死在了腹中。陆徽娘每每想起就觉得不甘心，一定要查出背后的真相。
一切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因着下午李珏说过有什么苦力活找他，陆徽娘毫不气的将这挂帘子的事情交给了李珏。陆徽娘在这料子中装满了棉絮，挂在门口正正将冷风挡住。
“辛苦了。”陆徽娘看着挂好的门闼，喜庆的颜色迎接即将到来的新年。
入睡前李珏叮嘱陆徽娘万不可再去寻苏清乐说话，并将苏清乐不是谓阳县的人告诉她，反惹来陆徽娘一通教训。
“谓阳县那样大，你派去的人也不能一一询问过来。苏清乐曾经说过，家中清贫，想来邻居亲朋的关系并不算亲密。若真是有友好的四邻，如今又过去了多久，生病亡了，或者搬家走了，寻不到也是有的，我看你呀就是小心谨慎太过了，看谁都不像好人。”
李珏这时还要回上一句，“我就看你像好人。”
“去你的。”